子,那自然是举人了。连萧燕飞都有些惊讶,看了形容拘谨的书生一眼。 俗语说,金举人,银进士。 书生二十几岁能考上举人,那就跟现代考上清华北大差不。 “盏灯,我们买了。”顾非池把那盏马灯给了萧燕飞,从袖袋中摸出了两五两的银锭子,丢给对方。 “……”捧着沉甸甸的十两白银,青衣书生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 旁边的短须中年人也有些惊讶,摇了摇头:“真是冤大头。” 他耸耸肩,转身就。 那青衣书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见两人要,慢一拍地把另一盏兔子灯塞给了顾非池:“盏灯送给公子与夫人。” 顾非池也就收下了,两人各拿着一盏灯,继续往前逛。 萧燕飞时不时地往顾非池手里那盏白胖的兔子灯瞟,觉他一头“红狐狸”拿着一盏兔子灯还真是—— 太好玩了! “娘,那狐狸要吃兔子!”路边一孩童指着面戴狐狸面具的顾非池激动地喊了起来。 萧燕飞笑不可自抑,身子忍不住就往他那边靠。 顾非池抬手揽过她的香肩,又顺手地帮她拢了拢镶貂毛的斗篷。 “你,是看上了他的手艺了?”萧燕眨巴着大眼,笑吟吟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非池点点头,指了指马灯上那雕工极为精致的猫儿,道:“他手雕工至少有十年的功夫,应该是家传的手艺。” “今年三月的春闱,我打算加开工科。” “工科?”萧燕飞弯了弯唇角,倒也不觉意外。 她与顾非池日夜相处,有些事便是他没说,她也早就能窥见端倪。 年前,他俩在殷家住的那几天,顾非池意请殷老爷子把那从西洋带回□□的马管事叫了过来,了马管事好些事。 马管事不仅说了西洋的枪炮,还说起西洋各国的变化,不少国家都在彼此交战,曾经的霸主没落,也有一些小国在持续扩张,甚至不惜跨海出兵,将一些海岛小国占为己有,那些国家靠着掠夺成了西方海上的霸主,后又说起了西洋的新玩意,显微镜和气温计等等。 对于顾非池来说,西洋有些陌生。 过去令他记忆最深的便是自鸣钟以及比大景技艺更精湛的千里镜。 直到那把西洋□□在他心里敲响了警钟。 从马管事所言,西洋各国已不似书中所记的那样落后,不仅有新的武器,听燕燕上回说,西洋还有了一种叫作蒸汽机的东西,远比大景的水车更神奇。 不进则退。 西洋各国在发展,若是大景还是故步自封的话,那便会西洋那边远远地甩在后头。 不仅是大景朝,中原的王朝历来都是儒家轻匠人。 但是,无论是枪炮火器,海船冰刃,还是城池堤坝,都不能缺了匠人,或者说,好的匠人。 顾非池以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沉吟道:“我过了,工科不能取完全没有读过书的粗人。” 科举取士,择的不仅仅是手艺精巧的匠人,就像是“武举”考的不单是武艺,武进士还熟读兵书行。 “但是,让读书人‘屈尊’去做工匠,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肯。萧燕飞点点头:“工匠在九流中位列第八。” 只比九流之末的商贾好一点。 要是让读书人去做工匠,一来不见有悟性,二来怕是不少读书人会觉折辱了他们。 观念的改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只能潜移默化地一点点推动。 当那些读书人发现当工匠也能入仕,那渐渐地,自会有人上条路,就像是前朝有名的儒将程若弃文从武。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顾非池又道:“他们若是入仕,又有工科上的天赋,可以考工科。” “我会让工部与翰林院一起研究下工科的出题。” 武举要考武艺,工科自然也考相关的科目。 “工科只是第一步。” 可以预料的是,一科春闱考工科的子肯不会,却也是一好的开始。 迎着迎面拂来的寒风,顾非池微抬下巴仰起头,望着天空中那轮圆月。 狐狸面具下,他那线条优美的下颔线在周围的灯光中潋滟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萧燕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唇角在面具后轻轻扬起。 是骄傲,也是欢喜。 忽然,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提醒道:“我们该去皇觉寺了。” “再不过去,皇叔祖怕是要哭了。” 看着她面具后璀璨如明珠的星眸,顾非池本说不去了,可她已经拉着他的手高高兴兴地往皇觉寺那边。 “阿池,往里更近!” “一带我熟的,外祖父的一家铺子就在前头,条路我过好几次了。” 她熟门熟路地带着顾非池左转,穿过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到另一头时,巷子口突然闪过一道影子,有人拦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