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敲击在长狄百姓的心头,反复提醒着他们。 王庭快被攻破了,他们长狄要亡国了! 铎辰刃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马鞭高高扬起,重重地甩在马臀上。 一盏茶后,他就出现在了南城门的城墙上方,俯首远眺着前方。 前方,大景的军队已经逼近,距离城门也不过一里路了。 黑压压的军队在狂风中浩浩荡荡地朝边驰来,与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阴云交接在一起,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隆隆……” 连铎辰刃脚下的城墙似乎都在轻颤着、哀鸣着。 很快,十万景军就在南城门前方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一匹匹骏马鼻腔中喷着粗气,踱着铁蹄,似乎跃跃欲试。 铎辰刃遥遥地注视着策马立于前方着银色轻甲的青。 他的边,一面金色的帅旗迎风招展。 在十万玄甲大军中,名青的存在仿佛一抹洁白的月光,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上。 他的气质温雅,形单薄而又挺拔,乍一看看去,像一温润如玉的读书人,与周围那杀气凛然的将士们显得格格不入 铎辰刃从来有见过谢无端,但一眼,却不会认错。 他知道,就是谢无端。 铎辰刃站在高高的城墙上。 谢无端策马在城墙下。 一在高处,一在低处。 被青那双看似温润的眼睛从下而上地仰望着,就让铎辰刃觉得倍压力,自心底里升起一股战栗之意,似是被一把看不见的剑对准了咽喉。 明明此刻是温暖的四月,可他却有种仿佛置寒冬的错觉。 千军万马之中,谢无端举起了手里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弓,将束有战书的雕翎箭撘在弓上。 他的眼神平静似一汪泉水,仿佛他已然窥见了铎辰刃的命运。 他与阿池有过约定—— 他会拿下长狄,用长狄的血来祭奠父亲,祭奠金鳞军,祭奠了北境被屠戮的城池,和数十来死在长狄人手中的北境百姓。 他会把长狄作为阿池登基的贺礼! “嗖!” 他的手一松,那支带着战书的雕翎箭离弦而出,风驰电掣地飞过天际。 一箭,似闪电劈了狂风。 一箭,直向铎辰刃。 “王上小心!” 一名亲卫急忙拿盾挡在了铎辰刃的前方,“嗖”,雕翎箭自盾牌旁射过,准确地射在了铎辰刃边的旗杆上,旗杆颤动不已。 秃头老者取下了束在那支箭上的白布,将之展,以血而书的文字显得触目惊心—— 奉辞伐罪,旌麾北指,血债血偿。 上面仅仅十字,可字字千钧,威慑人心。 是一封战书,浓烈的杀意仿佛刺目而来。 “攻城!” 随着下方谢无端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一支支火箭如暴雨轰然划过天际,呼啸而至。 隆隆战鼓敲响,与城墙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哀嚎声交错在一起,不片刻功夫,蔓延至整片城墙。一时之间,鲜血伴随着数之不尽的尸体洒落。 是一场有多少花巧的攻城战。 漫天的箭雨持续洒落,无数箭尖在火光中闪闪发光,狠狠地射向敌人,在生死存亡之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隆隆的战鼓声不断,一下比一下响亮。 一方战意酣然,士气高涨。 另一方早就人心涣散,那一声声的战鼓听在他们的耳中,犹如催命符。 鼓声不止,攻城也片刻不曾停歇。 十万大景军杀意沸腾,训练有素,一营接着一营地轮番上阵,从午后直夕阳落下,攻城依然在持续着。 喊杀声犹如万马奔腾般震天响,箭矢声、撞城门声、投石声以及战鼓声不绝于耳,战火不熄。 大景的将士们轮换着休息,唯有一袭白衣的谢无端始终站在阵前,上沾了不少血迹。 他的存在宣告着他的决心。 似在告诉长狄人,也告诉麾下的将士,只要他在,场战争就会持续! 时间过得很慢,又似乎很快,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战足足持续了三天。 王庭的城墙与城门皆是千疮百孔,留下了无数的血迹,箭痕,撞痕……像是一头坠入陷阱的野兽,伤痕累累,摇摇欲坠。 经过三日的血战,长狄士兵的尸体堆积在城墙上,断肢残骸散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每人的鼻端,挥之不去。 “咚!咚!咚!” 战鼓声三日三夜有停止过,连带城内的长狄百姓也不曾合眼歇息过,觉大景军队的屠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整座王庭内,弥漫着一股沉重而绝望的气息。 长狄将士们疲惫不堪,心如死灰。 他们亲眼看着边的同袍一地倒下,而他们只能盲目地继续听从将领的吩咐,要么射箭,要么投石,要么举盾,要么抵住城门……麻木地反击。 疲惫、绝望、军心涣散让他们变得好似一具具线抽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