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教了他半年,还不肯收他为徒。
应该是他自己资质不好,所以剑仙就收了别人为徒。
辛容安抚地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打听一下那人是谁?”
柳慕有些失神,稍稍颔首,转身走去开门。
第二天下职,辛容先回了小院,将地图往柳慕手里一塞,说道:“舞剑之人,是西域于殿国的王子。他师父确实来过中原,如今可能在月昭帝国。”
“月昭帝国?”柳慕将地图展开,看了一下说道。
“嗯,遥遥万里,在西域最西边的疏勒国的西边。”
辛容见柳慕不语,接着说道:“这份地图是王子亲手画的,很详细也很准确。只不过,西域现在有战乱,王子的于殿国被侵占了,他是来求救的。”
“所以,王子也不知道他的师父,究竟在哪里?”
“嗯,只是有可能在月昭帝国而已。”
柳慕收起地图,抬头说道:“辛容,谢谢你。”
辛容很是欣喜,目光灼灼地看着柳慕,说道:“柳慕,机不可失,快去找师父吧。”
可是,柳慕却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想找他了。”
“啊,这——我白为了你去找于殿国小王子了,还送了礼呢。”
辛容见柳慕无辜地笑着走了,有些无奈。
前些日子,豪族公子哥儿送给她的那少女,名叫程千芷。
父亲是汉人,母亲是羌人。
去年,她跟着部落首领比铜钳,一起向金城郡郡守讨说法。
因为,她的父母就是被枉杀的六百多烧何羌族人中的两人。
可是,非但没讨回公道,她还看着首领被抓了。
自己也被豪族侍从抢走,然后辗转被送到了京城,成了任凭主人□□的隶妾。
即使没答应过比铜钳大豪帮忙找人,辛容也决定插手此事。
她是幸运的那个,幼时被人拐走,有云婶竭力相救。
而程千芷,是不幸运的那个。
辛容自知,她救晚了。
程千芷这么多天,才开口说话,交待完这些又沉默了。
遭逢如此变故,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女,哪里承受的住。
难道非得黄大人那样的官,豁出性命才能换一个公道吗?
如果是,她不介意自己动手,哪怕成为下一个黄大人。
所以,她要将柳慕和英落打发走,越远越好……
日落时,水丘辞走在巷子里,不知不觉想起了与辛容假成亲的那个黄昏。
黄昏迎娶,这是东凌国的习俗。
蓦然,他闭上眼睛轻轻摇头,将记忆从脑中清了出去。
想这些做什么,他不希望她真是上天安排给自己的人。
太危险了……
偏僻的巷子,幽静的茶室。
相对坐着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辛容不喜欢被动,原来她觉得水丘辞的存在,让她寝食难安。
但她仔细一想,分明已经拿住了水丘辞一个致命把柄,所以心情十分轻松。
握着茶壶手柄,她正想续两盏茶。
“大人,下官来。”水丘辞伸手,示意辛容将手拿开。
“都下职了,就别论官职了,水丘公子。”
“大人,有些见外了,还是叫我水丘辞。”
“你可还记得,收了我二两银子,写下了保密书。”
“在下未曾忘。”
“那保密书,我早就撕毁扔掉了。”
“承诺在心中。”
“无需承诺。你只要记清楚,你在宫宴当众说你与我相识于微末,还说——”辛容顿了一下,轻笑一声。
“是在下的错,不该那么说,冒犯了大人。”
“无妨,不就是同寝共浴。如此一来,我要是身份被揭穿,欺君之罪,有你水丘辞一份。”
水丘辞愣了一下,说道:“在下一时情急,那时就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辛容也愣了一下,这是重点吗?
她扬起下颌,说道:“水丘辞,你记住了,我的身份要是——”
“辛容,你我确实共处一室一个月,也确实在河中相拥漂流半日。”
“水丘辞,你什么意思?”
“柳慕和英落,知道在下与大人有过亲近之日。大人若出事,在下逃不掉。不是同寝共浴,而是同生共死。”
辛容后仰,靠在椅背上,满意地说道:“你能想清楚再好不过了,以后说话行事小心些。柳慕和英落自然是不会出卖我的——我身份暴露了,对你可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