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忠诚者他有,比如严晖之。
有才者易寻,比如水丘辞。
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豪族势不两立,武功不俗能自保,心思狡黠不易败之人,着实难觅。
如果他还能有对君主的忠诚,和不怕死的血性,堪称司隶校尉的绝佳人选。
如同魏恒那样。
辛容察觉到那疗养内伤的药方有问题,找到陶源初,问道:“这药方,你还给别人了吗?”
陶源初嘿嘿一笑:“给你行,你不会在意寓意。给别人就算了吧,特别是年长的,万一他们觉得我咒他们生病呢。”
辛容放心了,有问题的药方当然不能给别人用。
何家和陶源初虽然有药方,但是他们都没受内伤,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使用的。
她总会查出,也一定要查出这个药方问题在哪。
终于被廷尉府传唤上堂了,她只说自己当年是路过受灾地,绝口不承认参与过强开粮仓。
什么莲藕形状的剑穗,整个东凌国就她一个人有吗?
想给她扣个群盗反叛的帽子,做梦!
至于通缉令上的画像,她长得有那么丑嘛。
辛容早些日子就将剑穗拆了下来,这是前段时间母亲忌日到了,她才系上的。
没想到差点惹了大麻烦,如今父亲的忌日也快到了,可她暂时回不去平遇县。
倒是柳慕在正月回去过,是为了帮她隐藏女扮男装的证据证人。
不过,知道她和水丘辞成过亲的李婶,早就搬离了平遇县。
天助她也。
本来她还担心,就算给李婶银子,她也不想搬走。
又过了三日,辛容接到了进宫面圣的口谕。
这段时间,她再三思索,严大人为何还在用她这个有嫌疑的人。
虽说司隶校尉任用十二从事和二十五假佐,不需要向朝廷汇报,但是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向陛下说明情况吧,毕竟十二从事的职权可都不低。
况且她的事情闹得可不小,陛下能不知道?
所以,一定是陛下允许严大人继续让她任职都官从事。
陛下就是陛下,心胸豁达,任人唯贤。
要不怎么能征辟水丘辞这样的民间儒生呢。
不过陛下招她进宫干什么?
批评指正,以后收敛些,这些交代给严大人不就行了。
第三次进宫,辛容已经没了新鲜感和紧张感。
“司隶校尉府都官从事辛容,叩见陛下。”
辛容刚说完就动了下身体,准备起来,可她却没听见陛下说“起来吧”。
好险!好在动作不大。
官服较宽松,她略动一下,重新跪好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辛容垂眸思索间,突然听见恼怒的声音:“王朋来,这账怎么记的?”
辛容听见不是针对自己,刚想抬眼又放下了。
“陛下,卑职看一下。”
“朕记得清清楚楚,西域小国上供的玉石和财帛,不是这么少。”
“卑职——啊——陛下——陛下——”
“你还敢跑,给朕回来!”
辛容惊到了,这是什么情况,打起来了?
好想抬眼看看,不会也被陛下打吧。
她还是忍不住抬眼一瞥,然后连忙垂眸。
她没看错吧,拿着棍子追着人打的,是陛下?
好一阵追逐挨打声。
这是杀鸡给猴看?
没多久,穆盛被赶来的尚书令拦了下来:“陛下,此人既是尚书台的属官,那就是臣疏于管教的责任,还请陛下责罚。”
穆盛放下了棍子,严令户曹以最快速度最短时间将玉石和财帛量数点清楚。
尚书令连连称是,带着属官,叹了口气,走了。
辛容忐忑不安,接下来要轮到她了吗?
这样轮着棍子追着打人,陛下就不怕有失威严吗?
“辛容,可参与聚众强行开放五年前修县粮仓一案?”
辛容抬头,面不改色,身形挺直,语调平稳:“回陛下,微臣只是路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未央宫议事殿里,只剩了磨墨的微小嗤嗤声。
转着圈的嗤嗤声,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如此氛围,辛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