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图特摩斯牵着手,阿努比斯乖巧地随行在我的身侧,我们缓缓走进了那座幽深又昏暗的墓道之中。
为了能够让高大的神龛能够畅通无阻地被抬进墓室里,国王哲尔的墓室在重新修葺时被人为地加高了墓道的高度。此时奥西里斯神庙的祭司们正跟随着我们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这座沉重的神龛抬进墓室之中。
“努特的儿子,我来到你面前。奥西里斯,你是永恒之主。我跟随图特而来,我因他所做而欢欣不已。他让你的鼻子呼吸到催生的气息,他为你呈献了生命和幸福。奥西里斯,你是隐蔽而神圣国度的主宰,图特让你的鼻子呼吸来自阿蒙、充满生机的北风;他让阳光落在你的心胸,他为你照亮了被黑暗笼罩的路途……”①
自我们走进墓道开始,早已等候在侧的祭司们便为了这位冥界的主宰缓缓地唱起了颂歌。为神所献上的赞曲,鼓点沉缓而庄严,期间穿插的女声空灵地和声。我与图特摩斯在这样的曲乐声中,置身于这样昏暗的环境里,竟然真的隐约有了一种我们正行走于黄泉之路上的错觉。
我也不得不再次承认,古人这些发自内心地淳朴信仰,非但不令人感到愚昧。反而因为虔诚而让这些信仰开始真的变得神圣了起来。
终于,在这样隆重的氛围之中,我们抵达了位于整座陵寝中心的墓室。墓室里的大概是为了迎合埃及人对于冥界的想象而被刻意地装饰过,本就昏暗的光线之下,描述着奥西里神生平事迹的壁画被完整的描绘在了四周的围墙之上。
当神龛被彻底安置在了墓室的正中央,大祭司垂首恭谨地双手奉上了被装在金制托盘中的香料、鲜花和作为祭祀的牺牲,将它们交到了我与图特摩斯的手中。
“王,拉神的使者,请两位为奥西里斯神奉上贡品。”
我看着图特摩斯手中的托盘上,那一个鲜血淋漓的羊头,不由暗自庆幸。这一次他们被没有使用活人来献祭,否则我估计这会已经甩开贡品,蹲在一边呕吐了。
大祭司交到我手中的托盘里,盛满了各式各样地香料与鲜花,让我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煞是好闻。我不由抽了抽鼻子,想要分辨出这里头都有哪些香料。松香、没药的香味掺杂在期间,那是我所熟悉的,许多刚刚出土的木乃伊身上都会散发出的气味。
我只好在心中偷偷的猜测,大概这些用来制作木乃伊的香料就是今日为了庆祝奥西里斯神的重生而献上的祭品吧。
我按照大祭司前两日的指导,跟在图特摩斯的身侧缓缓跪了下来。庄严的赞曲仍在不断地被围坐在墓室四周的祭司们吟唱着,令人的心中生不出一丝的亵渎之心。我与图特摩斯面色虔诚地将手中的贡品小心的放置在了神龛之前。
忽然就在此时,我身边的阿努比斯仰头,发出了近乎狼嚎地声音。
我和图特摩斯都吃了一惊,就连周围的祭司们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赞歌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阿努比斯。
它似乎毫无所觉,仍然就那样站立在神龛之前,自顾自地对着奥西里斯神的神像嚎叫着。
墓室之内已经跪倒了一片,不断有人从墓道内涌进来想要查看发生了什么。在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后也随着一起跪了下来。
“阿努比斯神显灵了!”所有人都如此说着。
唯有我和图特摩斯的脸上仍保持着错愕的神色,看着这只忽然发神经的狗。
“阿努比斯,阿努比斯,别叫了,来吃肉干!”我四下里偷看了两眼,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无人敢直视此时的阿努比斯。我一边小声地呵斥着阿努比斯,一边急忙拿出了一条被我放在口袋里的肉干,一把塞进了它的嘴里。
狼嚎声戛然而止,阿努比斯心满意足地趴在地上,吃起了它的小肉干。
“继续吧。”图特摩斯大概领悟了我的尴尬,他恢复了镇定,冷静地吩咐道。但同时,他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努比斯,似乎是在探究,方才的它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我和图特摩斯拉着阿努比斯沉默着退到了一边,接下来,会有舞者在陵墓之外,扮演着伊西丝女神,表演伊西丝女神复活自己的丈夫的伟大事迹。
“啊,努特的儿子,快复活过来吧,像万物之主一样不断焕发青春,让生命之火永不熄灭。你的父亲拉让你的肢体永不腐烂,九神会为你高唱赞歌;伊西丝站在你的身边,她与你永不分离,她会制服所有你的敌人;埃及和埃及以外的人都期盼着再次看到你慈祥的面容,就像他们期待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旭日一样。”
我和图特摩斯在祭司们的指引之下,走出了墓室,来到了墓室前的“尊神的露台”。这里已经提前安置好了两张座椅,以供我与图特摩斯在此观看舞者的表演,以及稍事休息。
也正是此时,赞歌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高潮。鼓点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不知是何乐器发出的低音嗡鸣让这段间奏更加富于变化,也增添了几分神秘。我不由看向了露台一侧正端坐着的乐团,在那里,我们目前所知的所有法老时期就已经存在的乐器都能够见到它们的身影。
而我刚刚听到的类似与钵所发出的清脆颤音,就是由一种名叫西斯特鲁姆的叉铃所发出的。除此之外,被视作神圣乐器的贝尼琴在这个庄严的场合自然更不会缺席。
一支法老时期的大规模乐队此时正活生生地在我的眼前,向我展示着这些古埃及人是如何在乐队指挥的指挥之下,在没有乐谱的情况之下,默契而完美地演奏出这样一支大型的“交响乐”的。
我正看的陶醉,扮演伊西丝的舞者也在此时入了场。舞者的体态丰腴,有一种古典而健康的美。
“这舞者真厉害,和我先前看到的那些,宴会上的舞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