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婚礼前期的规划和章程制定尘埃落地,进入了具体实施的环节,我在底比斯王宫中的生活也渐渐进入了正轨,每一天的生活都与前一天没有太大的区别。
每周一的早上,在图特摩斯平日处理政务地宫殿里,听取塞内米哈对于婚礼筹备进展地汇报。对于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也要进行讨论给出最后的解决方案。至于一周的其他早晨,我则需要处理每日里宫中日常运转时产生的各式各样地问题。
藩国新进贡贡品需要交由我过目后,方可一一记录在册后存放入皇家的宝库之中;宫廷中的人事变动、乃至其他国家的元首们由信使们递上来的问候,都需要我一一答复。
到了下午,我则有更多的时间去进行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收集来自于社会方方面面的资料,在分门别类地编纂成册,阿蒙涅姆赫特对于这件事,正如图特摩斯所说的那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有了他的帮助,我收集资料的进展一度加快了许多。
看着乐在其中的少年,我常常又会忍不住想,图特摩斯似乎对于这个长子的了解并不如我所以为的那样一无所知。
有时图特摩斯得了空,便会带着我练习骑术。还是那匹最温驯地枣红色母马,应我的要求在马背上用皮革固定了一个厚厚地椅垫。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地有些好笑,但确实增加了我骑乘时的舒适度。
我的骑术因此有了飞快的进展,让图特摩斯也忍不住拭了拭那个看起来有些娇气和侨情地垫子。
我想起图特摩斯坐上去的一刹那露出了惊奇之色,便隐隐觉得好笑。
其实彼时,军队的战马与用于王室出行仪仗都有了装饰马匹的头饰与背饰。这在不同时期出土的壁画中,也多有体现。然而那些多是以装饰和炫耀财富与地位为目的,并不考虑骑手的舒适程度。
显然我的这个偷懒之举,让向来重视军队装备和素质的图特摩斯有了新的想法。好在水军的筹建事物繁杂,暂时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何况此时的战场上也暂无骑兵的概念,这个构想便只停留在了与我夜间的闲谈里,并未付诸行动。
然而没过太久的时间,我就从图特摩斯地口中听说,如今这种在马背上安置一个松软椅垫的做法,便风靡了生活在底比斯大大小小地贵族们。如今底比斯的街头,这样骑在垫了椅垫的骏马或毛驴上招摇过市的贵族并不少见。
甚至,椅垫的花样与材料的攀比之风隐隐也有了抬头之势。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悠闲度日里,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队抵达底比斯的外国宾客——由米坦尼的王储舒塔尔纳王子所率领的使节团。米坦尼作为此时中亚里新兴的强国,历史远不及埃及悠久。
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环地中海地区一支有资格角逐霸主地位的强盛王国,其统治者的谋略使图特摩斯也不敢将他们小觑了去。
何况就在不久之前,在图特摩斯的亲政之初,米坦尼王国就联手卡迭石王国,为他奉上了一件大礼。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图特摩斯,这个在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女王庶子。竟让就这样率领着军队,以这一次的反叛为借口,再一次巩固了他的祖先们曾在那片土地上确立的霸权。
但即便米坦尼想要阻止埃及帝国的势力,向中亚腹地继续延伸的计划落了空。我想我和图特摩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动乱爆发的时间选的非常妙。
哈特谢普苏特忽然去世,图特摩斯重掌大权,权利的更替往往意味着动乱地滋生。
若非图特摩斯胆识过人,并且有着超凡地人格魅力,在女王去世之后迅速安抚了躁动不安的人心,稳定了国内的形势。可即便如此,在经历了艰难地行军后,他也才凭借自己卓越地军事天赋,终于平定了这一场突入起来的叛乱。
图特摩斯在返回底比斯的路上,和我说了许多,在前往美吉多的沿路上发生的种种变故。
一些背叛,一些突袭与行刺。这让他折损了不少的士兵,甚至是几名忠心地将领。这里处处都有着米坦尼地影子,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一桩桩一件件里,看似出自卡迭石,实际上都来自米坦尼人的手笔。
因为图特摩斯的话,我开始忍不住地对这位他口中阴险狡诈地米坦尼王储产生了好奇。
当然,作为图特摩斯的未婚妻,底比斯现任的“神之妾”,以及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事中,另一名主角,我很快便见到了他。
虽然各自的心中都存着提防之心,可也同样不可否认,双方都是这片土地上拥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强大对手。
图特摩斯在底比斯的王宫中,设下了一场无比丰盛地晚宴,用以款待远道而来,心怀鬼胎的客人们。
我与图特摩斯并肩坐在高高地王座上,接受着台下米坦尼人的致敬。
我的目光在场上众人的头上扫了一圈后,终于停驻在了为首地那名青年身上。
甚至不需要依靠借助衣服已经身上所垂挂地饰品这些外物作为评判地标准,即便只是单单从一个人的气质来看,这名叫做舒塔尔纳的王子也能称得上卓尔不群。
因为图特摩斯评价地先入为主,我一时间无法将自己脑海中所构建地那个猥琐形象,与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地青年联系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在众人礼毕起身的刹那,我只感觉我与他的视线在空中有了接触。
不同于舒塔尔纳王子的容貌给人的温和之感,那一双眼睛,当他带着探究看向我时,我竟然感到了一种压迫感。
那压迫感似乎是在告诉所有被人注视过的人,他那文质彬彬地外貌不过是他用来迷惑敌人的假象罢了。
“舒塔尔纳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我与梅里特拉真是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