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一时半刻尚且争吵不完地样子,我索性坐回了图特摩斯,好整以暇,作壁上观。
可出乎我的意料,图特摩斯在训斥完了阿赫莫塞后,便住了口。将争执地机会留给了塞内米哈与几位将军。
“图特摩斯,你怎么不加入战局?”我惊异地看着他,这个性子冲动的男人在点燃了争吵的引线后,竟然就这样闭上了嘴巴?
“你看,主战派的人数本就占了优势,若是我再加入其中,岂不是胜之不武?”图特摩斯神色轻松,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绝不是他真实地想法,拿眼瞪他:“我要听真话。”
我咬牙切齿地小声威胁道:“不然晚餐你可别想吃到一块肉!”
图特摩斯忍俊不禁,配合着我的威胁露出了些许惧怕地神色,微微低头与我咬起了耳朵:“静怡,你虽然在治国方面有着很多独到地见解。可对人心,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就像我们,身为人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国王与王后理应是公正与公平的。你觉得倘若我此时就如此明显的站在了主战派的一方,会如何呢?”
听见图特摩斯的反问,我不由思考了起来。
倘若我们就这样立场分明地站在几位将军一边,自然,这场争论立刻便会分出胜负。可是对于阿赫莫塞等人,又会如何想呢?
他们只是被迫接受了国王的决断,心中难免不会生出怨怼之意。若不是双方的分歧已经到了不可调和,谁也无法说服谁的地步,这似乎都不是我们的首选。
想到这里,我意会地点了点头,却听见图特摩斯轻轻地又说到:“何况,若是胜利来得如此轻巧,我又如何让几位将军对我俯首帖耳,心悦臣服呢?”
随着图特摩斯的话音落下,我的呼吸随之一滞。恐怕这才是图特摩斯作壁上观地根本原因,任何一方的坐大都绝非他做乐见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斗而不破的朝堂,这样双方为了自己的政见与诉求能够得意实施,都必须要寻求君主的支持。
三股力量地角逐与平衡,也许这就是所谓帝王心术吧?
虽然在这个古老而遥远地年代里,对于政治学地研究与理论尚且原始,可图特摩斯似乎已经凭借自己过人的天赋掌握了其中的精髓之所在。
就仿佛是为了应证图特摩斯的说法,我冷眼看向台下仍吵得不可开交地朝臣们。
与几位将军为首的主战派确实人多势众,嗓门也更大。
可维西尔阿赫莫塞与大祭司哈普塞内布却凭借着自己犀利的言辞与气势,在这场争辩中始终也不落下风。
双方围绕着自己的观点,寸步也不肯相让。谁都意识到了。这项改革对于埃及的未来有着多么重大的影响。
对双方而言,这都是一场无比重要地立身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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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陛下,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就如刚才双方都陈述了无数遍地观点一样,现在我们恳请您为我们做出最后的裁夺。“
这场争吵又持续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议政厅中除了我与图特摩斯,所有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疲态。
就在这时,塞内米哈寻了一个双方都稍作喘息地时机,忽然说道。
阿赫莫塞惊愕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塞内米哈,再也不复他惯常维持的那种雍容而睿智地翩翩风度。
“噗”,我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我在心中也忍不住要为塞内米哈把握的时机之精妙而拍案叫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与图特摩斯是支持颁布和实施新政的。
在这时请我们两人拍板,那么讨论就将变成事实,阿赫莫塞等人再想拖延到离开王宫后去私下里联合其他的旧贵族与官员们发难,可就越发地难了。
“无妨,塞内米哈。新政牵涉甚广,维西尔等人有所疑虑也是在所难免。正好借此机会,大家敞开了将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瞧出了众人的困惑,图特摩斯解释道。
“不过我看今日天色一晚,诸位也已经讨论了一日,想必都已经十分疲累,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明日再接着讨论吧。”
如今不止是阿赫莫塞与哈普塞内布了,就连以为稳操胜券地我与塞内米哈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图特摩斯,有些想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图特摩斯并没有给其余人反应地时间,在宣布散会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起身,伸手将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与我一起,离开了议政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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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特摩斯,你到底在想什么?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直接顺势为这场争论盖棺定论呢?”走得远了,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声地询问道。
图特摩斯发出了一阵得意地轻笑说道:”静怡何必如此心急,等晚饭好我再与你细细分说。“
说着,一只结实的手臂环上了我的腰,我被带入图特摩斯的怀中,跟着他,亦步亦趋地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今天你去了议政厅陪在我身边,我很高兴。”被夕阳笼罩的王宫之中,我忽然听见图特摩斯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的脸一红,但心中也升起了一些雀跃:“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毕竟两人私下商讨政事是一回事,实际参与到朝政中又是另一回事。”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惧怕自己的妻子能力强过自己,何况夫妻本是一体,我们是天然的盟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我,但唯有你不会。”
图特摩斯面带感慨之色地陈述着他心中所想,听在我的耳中却觉得并这世间的任何一句情话都有更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