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粗略地回顾了中国政治制度的发展脉络后,我似乎终于有所顿悟。
任何制度的改革都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但此时图特摩斯重兵在握,这片土地,确实有着足以支持我完成改革的土壤。
就如同历史给予我们的启示一般,暴力是实施一切权利的基础,也是一切社会规则之下的潜规则。
以兵权来压制奴隶制阶级所代表的旧势力,从而达到重新分配权利与利益的目的
好在,图特摩斯为了能够组建一支更加勇猛无畏,素质更高的军队,在远征之前,便已经在军中进行了改革。
而十八王朝作为埃及法老时期难得的尚武王朝,国王不仅仅是军队的实际统帅,并且实际上在军队中也享有着至高无上地权威。
想要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我所能倚仗的,仍是图特摩斯。这个认知让我有些不太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整理出一个可行的方案,等待图特摩斯班师回朝后加以定夺。
改制固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但尚有一件事情,不需要改制便可以达成。
就如同中国历代帝王想要与民生息时所做的那样,轻徭薄赋,虽然可能只是一时之策,但也足以暂缓燃眉之急。
之前与塞内米哈敲定新一年赋税时查看的资料尚未送回皇家档案室中归档,我拿起一册,再次翻阅了起来。
埃及王室的财产,多的令人咋舌。除了每年各个属国向底比斯的进贡、国王对外征伐回来的战利品之外,国内的税收也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进项。
单只去年一年,收上来的黄金就有百万格令之数。这样巨大的一笔财富,除了用以维持朝廷军队的开支以及王室奢侈的生活外,剩余的绝大部分都被收进了独属于王室的私库之中。
适当的减免部分税收,并不会影响国家的运行,同时也可以大大减轻普通民众的生活负担。
我下定了决心,草拟好了减税的诏书。只待图特摩斯在前线的捷报传回,便将之昭告天下。
毕竟才公布了今年的税收标准,就自己推翻了它,朝令夕改,这实在是执政者的一大忌讳。
这还是我第一次,独立做出的政治决策,没有经过任何人的讨论。
我的心中仍有些忐忑,索性又抽出一张纸莎草纸来,将心中所想通通写作书信,寄向此时已经离开了西奈半岛军港的图特摩斯。
至少我希望,我的这个决定,能够得到他的理解与支持,我的心中隐隐期盼着。
可即便如此,我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担忧,不知道他看到这份书信时会想些什么呢?会支持我的决定吗?还是另有他自己的考量?
但不论如何,此时他远在国外,想要阻止也鞭长莫及。
我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将信件卷起塞入了信使们用来盛放机密信件的金质圆筒中,又在筒口封上火漆,印上了我的专属纹章。
可下一秒我的心一沉,坏了,刚刚完全沉浸在了对于减税地思绪中,整篇心里一句对于图特摩斯的关心都没有提到。
希望他看到这封信时,不至于太过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