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岚崖县,小面摊。
“为什么约在这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一带斗笠女子坐下便开口质疑。
一侧坐着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衣女子正在吃面。
听闻来者质疑,女子不恼,侧头朝小二的方向喊道:“小二,再来碗面。”说完她回头继续吃面。
小二喜笑颜开的回了句:“好嘞,客官稍等,面马上就好。”
“喂,你别墨迹,快说事啊!”斗笠女子见黑衣女子不理会自己,她不悦道。
黑衣女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很快就把碗里的面吃干净了,连汤也是两三口下肚。
小二利索的将面端了过来,黑衣女子将面移到斗笠女子面前,还很细心的拿了双筷子放到碗沿边,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斗笠女子哪有心思吃面,她来只是为了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知道黑衣女子是故意的,她确实是看不起黑衣女子,但事情很重要,且黑衣女子礼数周全,所以她只好做低一次。
斗笠女子掏出一锭碎银放到桌面上,“面我不吃,这顿我请了,还请你将消息告诉我。”说完,她把面移到黑衣女子面前。
拿一锭银子付两碗面钱,出手阔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斗笠女子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黑衣女子也看出了斗笠女子的着急,她勾唇一笑,无可奈何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特殊,也就只有这种街边小摊才会不引人注意。”这是在回答斗笠女子的第一个问题。
斗笠女子面纱下的眉头皱紧。
“你要的消息,那批布料正是在巫州力兴县丢的那批贡品,且力兴县县令现已将实情上奏,折子不出意外的话,两日后便到京城了。”黑衣女子压低音量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回答斗笠女人的第二个问题。
“坏了。”斗笠女子面纱之下神情难堪,很快她又回神,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到黑衣女子面前,“多谢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待斗笠女子走后,黑衣女子看了眼信封,然后将信封收到怀里,然后拿起用过的筷子吃了第二碗面。
两碗面的份量,她刚好吃饱。吃饱后,她将桌上的碎银收起,转而放下四枚铜钱便离去了。
……
斗笠女子得到消息后便匆匆赶回家中与当家主母议事。
“母亲,孩儿刚从知地通那边得到消息,咱们库房里的那批布料真的是巫州力兴县丢的那批贡品!”斗笠女子此时已是卸下斗笠,露出清秀的五官,还因匆匆赶路而红透了双颊。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林家要完了吗?”女人不断来回走动,摇着头嘴里念念叨叨。
“母亲,还没到最后一刻,一定还有办法。”女子安抚女人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不是普通的贡品啊,这是皇家的贡品!抢劫贡品、私藏贡品、买卖贡品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在藐视皇威,要满门抄斩的啊!”女人情绪激动,神情难堪的反问道。
女子也是不解的问:“为何我们不能如实相告?这贡品并非我们劫取,我们也是上当受骗的啊!”
女人摇了摇头反问道:“如锦,与她交易的那人你可有线索?”
林如锦失落摇了摇头,“事后我便派人去找了,可此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踪迹,身份地址都是假的。”
女人苦笑道:“所以谁会信我们?除了有关人员,其她人经手贡品皆是重罚,何况是东西在手里的人。即使能证明林家无辜受骗,可我们终究是买卖贡品,这是死罪!这东西在谁手里,谁就是罪人啊!”
“母亲。”林如锦有心安慰却不知如何。
“贡品上的章程,金丝龙腾纹,世人皆知这是皇家独有,怎么你妹妹就这么蠢,和来路不明的人合作,害了林家、害了家人、也害了她自己啊!”女人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心道。
“母亲!”林如锦赶紧扶住女人。
“母亲,那我们为何不能将贡品偷偷转手出去?”林如锦不甘心的问道。
“呵呵,我们林家虽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但在这岚崖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有点风吹草动,她人岂能不知?何况你妹妹已经大张旗鼓宣扬出去我们林家收了一批极品布料,真查起来是躲不了的啊!”女人竟然笑了一声,倒似是可笑自己家门不幸。
林如锦咬唇,想出下策,提议道:“母亲,力兴县的折子已经上报了,要不然我去拦了这折子?”
“你糊涂啊,如锦,奏折走的是官道,哪里是你拦的了的!哎~”女人摇头叹气。
林如锦反问道:“母亲,那我们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等死吗?”说完她咬紧牙关,神色不甘。
“对,我们不能什么都不能做!”女人神色一凛,坚决的说道:“必须要有人拦下一切罪责,赶在失态严重点主动请罪,罪人必诛。但游帝重理敬志,念在罪人自首,便不会过多迁怒于家族,只是家族从此必须低调做人做事,但总比的过那满门抄斩!”
“那母亲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买通了一个下人去顶罪就能保下整个林家了是吗?”林如锦面上涌上喜色。
女人却是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林如锦又面露不解,追问道:“母亲这是?”
“能买这贡品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个下人没有这个钱也没有这个权。临时授权也有端倪,不禁查,所以必须是一个在林家里本身就有权的人。”女人作出某种决定后便异常冷静。
“如此,林家只有四人有权限购入大批布料,母亲您、小姨母、我、小簇。”林如锦低声囔囔道,而后她猛然看向女人,“那母亲您打算让谁去?”
还未等女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