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小姑娘的背轻轻声道:“小丫头,这里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兄长,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或许是他身上善发出来的善意,苏泱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淡淡的雪松香将她围绕,令她感到很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苏泱似乎哭累了,哭声渐停。
白蔹见她发泄得差不多了,便唤人进来喂了些粥和药给她。
这次她很乖,侍女喂什么她便吃什么。白蔹留下来又陪了她一会,等她睡着后才离去。
门外北铭刚收到下人的禀报,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进去打扰殿下的好事,恰巧瞧见白蔹从里面出来,他立即应了上去禀报道:“殿下,砚家公子砚卿竹求见。”
砚家是百年书香世家,世代子孙皆是科举入仕,只是后来砚家子嗣单薄,能考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砚家也逐渐走向没落,现在砚家全靠砚家老太爷在撑着。
砚家老太爷砚暮虽没有官身,但他的威望不容小觑,他的学生遍布朝堂和各地,砚家在各地学子的心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闻这位砚家公子很小的时候便离家跟随先生游历各国求学,此次回京在秋闱上年纪轻轻便夺得了状元,有人说砚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让他到书房等孤。”
“是”
北铭应声出去。
书房内茶桌旁地茶水烧得噜咕噜作响,散发着袅袅茶香。
北铭指引砚卿竹坐到茶席上。
“砚公子,在这稍等片刻。”
北铭话音刚落便有仆从摆上水果点心,又自动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白蔹换了一身便服走了进来。
砚卿竹放下茶盏,起身对他行礼,朗声道:“卿竹参见殿下。”
“免礼。”
他行置席的另一边坐下,翻开一只茶盏自行斟了茶。
“孤很意外,你会过来。”
砚卿竹谢过后坐回去道:“殿下你我许久未见,卿竹求学在外可是经常怀念以前和殿下一起下棋的畅聊的时光。”
“棋逢对手感觉固然好,但今日你来找孤应当不是为了下棋而来。”
“哎!殿下不如先同以前那般和卿竹下盘棋如何?”
不一会而茶席上多了一张棋盘。
两人坐在棋盘两边无声地对弈,棋盘中地对弈明显白棋要胜过黑棋了,只见一只修长地手指把手中地一枚黑棋放入棋盘内,瞬间整盘黑棋又活了过来。
苏卿竹手持白棋盯着棋盘温声道:“多年未见殿下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
“不是孤的棋艺精进了不少,是你的心不静。”说着手中的黑子又干净利落的下了下去,“人生便如同下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苏卿竹看这眼前这棋局,黑棋已经把白棋团团围住,无论他再如何挣扎对大局已经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了。
砚卿竹温声笑道:“看来什么事都满不过殿下的眼睛。”
白蔹表情淡然如常,轻轻的浮了浮杯中的茶叶,品了一口茶。
砚卿竹看着白蔹正色道:“关于此次寒门学子暴动之事,卿竹略有些见解。世家子第仗着自己的家族,吃着朝堂的俸禄而不做为,而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大半辈子以为只要金榜题名便可以一展抱负,却不曾想在那些世族的眼里依旧是贫贱的种子,见识浅薄,只知读书,不懂治国。”
“此次那些学子的爆发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是有人让此事提前爆发出来而已。”
白蔹神色间波澜不惊,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思。
夏秦如今大半个朝堂皆是世家出身的官员,只要政策触及了他们的利益,所有世家官员便会统一站线,皇权迟早会被世族架空。
正因如此,打破世族桎梏,是必然的。
砚卿竹浅啜了一口茶水,继续道:“想来殿下也知道现在的世族已不是当年的模样,朝廷如果想摆脱世族的掌控,那么这些寒门学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哦?”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的应着,“世家如今所处的位置,可不会让外来人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而寒门学子沦为权贵博弈的牺牲品由来已久,可不是你上嘴砰下嘴就能解决得了。”
砚卿竹:“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也是那些寒们学子的机会。”
白蔹放下茶盏,气定神闲,“想不到,远在外求学的砚公子也能对朝堂如此的了解。”
砚卿竹温和笑道:“既然求学,那少不得要做功课,不然如何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白蔹犀利的眼神直看着砚卿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砚卿竹不卑不亢回视,道:“我很清醒,而且殿下也需要我不是吗?”
白蔹:“你很聪明,也很有勇气,孤希望你的能力也能和你的勇气一样。”
砚卿竹拱手一礼道:“卿竹就当殿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