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赞迪和伊泽法回过神来,蓝眼睛已经飞上了高空。
“追不追?”
特卡里一边问,一边看了一眼伊泽法手上被转到内侧的戒指。
“是卡特琳娜?”伊泽法抬头看向天空,蓝眼睛的身影已经融进了夜色中,“她就在附近。不用管蓝眼睛,去抓住她。”
“遵命~”特卡里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后原地消失了。
赞迪走到笼边,螺地鼠刚好跌到了地上,一看到有人来,吓得吱吱乱叫,在原地乱窜了一会儿之后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她用了替灵。不知道刚才我们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
“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伊泽法若有所思地看着空了的笼子说道。
“好孩子,这边!”
卡特琳娜在林中穿梭,寻到一片空地后立刻向上方盘旋的蓝眼睛招手,蓝眼睛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一个俯冲朝着她扑了过去。
“快来。”
蓝眼睛扇着翅膀,小心地落在了卡特琳娜的肩膀上。卡特琳娜趁这个时候掏出了最后一份密函,在上面飞快地写了几行字,又将它叠成小块——她的手抖得厉害极了,费了一些力气才把信塞进了蓝眼睛脚腕边的小筒里。
“快走,去莱莫瑞恩那儿——飞高些,不要让特卡里发现你!”
卡特琳娜将蓝眼睛向上丢去,这只聪明的鹰一下子冲进了夜空中,带着她的希望飞走了。
加油啊……
卡特琳娜在心里祈祷着,一边想要趁着还没被发现悄悄从来路离开,这时,她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卡特琳娜?”
特卡里从树林中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蓝眼睛已经飞得看不见了——
算了,伊泽法说不用管那只鹰的。
这样想着,他又看向卡特琳娜,“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走比较好,你姐姐在等你。”
卡特琳娜将弓握在手里,重心微微下沉:“别开玩笑了!”
“我今天可没打算陪你玩哦~”
特卡里笑了笑,漂亮的紫色眼睛在夜色中看起来仿佛在发光。卡特琳娜怕被他控制,从听到他的声音起便刻意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啪!”卡特琳娜先发制人,开弓就是一箭,接着向后跃去拉开与特卡里的距离。利箭飞出,射进了特卡里身后的树干,他本人则轻松躲过,整个人跃向空中,落在了树干上方的枝丫间。
“啊……真麻烦。为什么每次抓你的活都会落在我身上。”
特卡里叹了口气——他还惦记着伊泽法身边有个讨人厌的家伙。卡特琳娜的箭矢接二连三的射来,他几乎没有做什么大的动作,便将这些攻击全都闪过去了。
趁着卡特琳娜取箭的间隙,特卡里原地一闪,下一秒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卡特琳娜心道不好,正要回身反击,却忽然被一种巨大的恐惧震慑至动弹不得——
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粘稠得好像无底的沼泽泥浆,亦或是流淌的沥青,没有声音、没有画面、没有触觉,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虚无,令人忘记了该如何呼吸,甚至忘记了自己。
“……呃,呃啊……”
卡特琳娜猛地缓了过来,明明只过了几秒钟,却好像在那种黑暗中度过了数万年。她无力地看了特卡里一眼,想要说什么,却不等说出口便晕了过去,整个人瘫在了他的怀里。
“这么快就挣脱了?不愧是伊泽法的妹妹。”
特卡里赞赏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抱着她向营地走去。
……
不知何时狂风四起,乌云将月光掩盖,夜色愈发浓稠。
法兰学院的魔法路灯在前日的暴动中被摧毁了大半,还没来得及修理,到了夜晚宵禁时,整条街道如同无人的废墟,阴暗中闪烁着几点鬼魅的光。
一阵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几张撕碎的传单飞向远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当风声暂歇,街道上唯余一片死寂。
第十一个……
法米尔缓缓地从尸体上拔出匕首,在心里默念道。
他穿着黑色的紧身皮甲,将面容藏在了带面罩的兜帽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杀死一名敌人后,他立刻敛起自己的气息,整个人像一团烟雾般融入了黑暗中。
还有三人。
攀着穹顶附近的横梁,法米尔无声无息地靠近了潜藏在黑堡二楼的克萨约尔密探——他正专注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对来自头顶上方的危险毫无知觉。
黑色的匕首无声地刺入了目标的颈椎,另一柄匕首则紧随其后割断了他的喉管,由于头部自然垂下,血液积聚在胸前,避免了发出鲜血喷溅的声音,当然也没有挣扎——密探瘫软的身体被法米尔轻轻放在了地上,鲜血潺潺地涌出,迅速在尸身下积成一滩。
还有两人。
黑堡中一片寂静,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学生已经不多了,法米尔像一团烟雾般沿着楼梯走上了三楼,但随着四周的环境越来越明亮,他也越来越难维持潜行的状态。
从楼梯口到走廊尽头还有一段距离,法米尔停在楼梯口,将身体掩藏在墙体后,心里计算着随身的武器和道具:暗器还有十二支,袖箭还有七支,除了手里的两把匕首,腰带带钩上挂着的短剑亦可以应对正面战斗。除此之外,腰带上还扣着几枚梭卷:三枚致盲、三枚白雾。
他将一枚白雾梭卷握在手中,弹进一丝魔力将之激活,然后将它顺着地面滚向了走廊尽头的那名密探脚下。
“什么?”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