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晋侯看到?真是好生奇怪…” 一向运筹帷幄的季孙宿这一回也懵了,毕竟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影响之大实在剧烈,这几日都搞得他是寝食难安了。 如今的晋侯,即后世人称晋平公。 晋国的朝政,虽被六卿把持着。但人家也好歹是一代霸主晋悼公的儿子,谁又能真忤逆了他的意思呢? 在晋国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季氏实在是太不够看了,尽管他是鲁国三桓,尽管他在鲁国权倾朝野,可在晋侯震怒之下,季氏也只能夹起尾巴来。 正在此时,只见身边有一侍从匆匆进得殿中,悄悄在季孙意如耳边耳语了几声。 原来是刚刚得了消息,季孙意如那张颇为阴沉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厉色,沉声与其祖父言道: “此事的背后,恐怕皆是叔孙豹他们搞的鬼!” “他们?…不过一届老匹夫又能如何?” 季孙宿有这层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以他季氏的身份,除非是代国君的名义出国访问,否则就算他去到了晋国,也未必能见上晋侯一面。更何况是叔孙豹? 再者,就算叔孙豹意欲把这件事告诉晋侯,那也得要韩起同意啊,毕竟现在韩起才是晋国的实际掌权人,他若有意压下这事,又谁人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晋侯? “就是他联络的韩起,让韩起将咱们的公函送到了晋侯面前!” 答案瞬间清楚了。 原来是韩起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不但没有允准将祭天的有器鼎做好送来。 反而是将这件事捅到了晋侯面前。身为晋国国君的晋侯看到这种事,又岂能有不怒之理? 今日你季氏可以代鲁国太子祭天,那明日晋国六卿岂不是可以代我这个晋国国君祭天?这还了得? “这个首鼠两端的韩起!实在可恶!” 愤怒不已的季孙宿一巴掌将案几上的竹简全都拍了下去。 他以为他们既然私底下时常结交贿赂韩起,这韩起又同为卿大夫的身份,自然会有所帮衬着。但事实却出乎意料,韩起不但没帮他,反而是去帮了叔孙豹,这口恶气他季孙宿能咽得下去? “祖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代太子祭天之事已然无望,想要彻底掌控公室,自是不能再用此法,季氏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只能另寻他途。 只见季孙宿忽的站了起来,在厅中来回踱步,良久才停下道: “太子野既与叔孙豹沆瀣一气,那这个太子看来是不能立了!” “什么?” 饶是季孙意如胆子再大,也不由吓了一跳。 “祖父的意思是......” “不错。” 季孙宿眼神一凛,杀意纵横道: “公室又不是只有他太子野一个公子,太子这个位置,换了其他人,一样坐!” 彻底掌控公室乃是季氏而今最为重要的任务,任何阻拦在季氏面前的人都只能成为一具尸体,即便是太子野,也是一样! 杀了太子野,换个人当太子,鲁国就能彻底落入季氏手中。 “那......公室之中谁人可即位太子?” “这还用说?自然是我们那傻里傻气的公子稠了!” 随着季孙宿的话音再度落下,季孙意如的眉尖顿时一阵抖动,果然是他! 他其实一开始就料到祖父会选公子稠来接任太子野的位置,不然之前祖父怎么会让他去专门去查探公子稠呢? 但他很是疑惑的是,公子稠就是一傻子,这样的人能够成为季氏的傀儡吗? 要知道执掌一个国家,可不是随便玩玩那么简单,一旦公子稠傻里傻气搞不懂局势,那岂不是要耽误季氏很多事?毕竟即便是傀儡,那也要识时务的,傻子岂知“时务”二字? “看来还是傻一些的才好。” 季孙宿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漠然道: “既是傀儡,那便不需要他多说话,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就好。谁坐在位子上,不还都是一个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