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郑国给翻了个遍喽。” 原来,祭乐先前出游,并未经过祭先允准,乃是私下里跑出来的。祭先知晓后,颇为恼火,曾命人无论如何也要将祭乐找到,绑也要绑回去。 后来四处打探,这才得知祭乐竟是去了鲁国,祭先闻讯后这才给叔孙豹去了一封手札,恳请叔孙豹能代为好生照料。 可谁知后来在曲阜城中发生了刺杀一事,祭乐受李然牵连,差点香消玉殒,听到此消息的祭先不由是大发雷霆,一面准备派人去鲁国接祭乐,一面与叔孙豹联系,询问事情始末,这才得知李然与季氏斗法之事。 而这也就是祭氏为何如此竭力帮助叔孙氏对付季氏的原因。 祭乐乃是祭先的掌上明珠,如今去了一趟曲阜,反遭了季氏的暗算。祭先身为一家之长,又如何能饶得过季氏?再加上子产的原因,对付季氏更可谓是义不容辞。 只不过这些李然并不知晓,他还一度以为祭氏出手相助或许全都是子产大夫的功劳了。 听到子产前后这么一说,李然这才恍然。 “不过子明啊,侨倒是有一事不明,还望子明赐教。” 李然闻言,立是直身拱手言道: “岂敢,还请大人明言。” “侨确是好奇,子明却是为何要一意孤行,如此与季氏为敌呢?” 子产脸上的笑意仍旧如是,只不过之前乃是谦崇,而现在则稍显神秘。 祭先对付季氏,乃是因为季氏动了他的宝贝女儿。而且叔孙氏又与他是亲家。 那么李然呢? 仅仅是因为季氏意欲刺杀于他? 他便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子产从叔孙豹处得来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季氏乃是刺杀前太子的凶手,至于其他关于李然的消息,事关鲁国名誉,因此叔孙豹并未过多提及。 可是李然在下柳河集会上的发言,子产却也早已听闻。 所以他想知道的,其实并不是李然对付季氏的原因,而是李然对付季氏的目的。 李然闻声当即了然,恭声道: “大夫有所不知,在下与鲁太子野乃是至交好友,季氏既是害死了太子野的真凶,在下理应为太子报仇。” “哦?仅此而已?” 子产脸上那一脸神秘的笑容犹在。 李然愕然道: “不知大夫所言,意为何指?” 他尽管知道子产问的是什么,可是眼下此时他人在绛城内,无论是对于晋国,还是对于郑国的一切,都十分的陌生。 若要让他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李然倒也没这份胆量。 子产帮过他,这一点他知道。 然而在这个诡谲的时代,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任何人都有可能从朋友成为敌人。 经过曲阜的种种,李然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李然。 “子明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你是聪明人,当该知晓对付季氏困难几许,‘至交好友’四个字,恐怕还担不起如此的决心。” “我此番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于国而言,若说只为参加平丘之会,倒也不错。可此番前来,侨更想知道的是,你这个在曲阜城内搅动风云的李子明究竟是心怀何方,又究竟到底所为几何?” 子产的话音落下,院子内一时沉静。 半晌后,李然这才歉然一笑,看着他道: “大夫慧眼如炬,在下佩服。” “季氏权倾鲁国,公室势微,太子野之死只是个引子,他们真正想要的并非一个傀儡,而是君权。然乃前洛邑守藏室史,礼之于在下,便是本职。鲁乃周礼之出也,然又如何能够见得季氏如此胡作非为?若说对付季氏乃是为了大义,莫不如说对付季氏于然而言,便是职责所在。” “不过,大夫有一句话,恕然不敢苟同。” 说着,李然朝着子产微微拱手。 子产“哦”了一声,继续问道: “却是哪一句?” 只听李然继续回道: “在下对付季氏虽为职责所在,但确也是因为然与太子野乃是君子之交。然与先太子志趣相投,不料他却遭了歹人暗算,然若不能为其报仇雪恨,只怕日后亦无颜于九泉之下与他再见。” “朋友”二字,就如今的乱世而言,或许真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李然而言,却又显得是犹为的珍贵。 子产闻声点头,眉间跃起一抹欣慰道: “想不到子明也是个性情之人呐!甚好,甚好啊…” 说到此处,子产忽的话锋一转,嘴角微翘: “可阁下却仍旧是在回避侨方才所问的问题呐。” “阁下襄助前太子,叔孙豹,难道果真仅仅是因为一心维护周礼,又或是为了所谓的君子之交?” 此话一出,饶是李然也不由得再度一怔,心神一紧。 他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心中忽的多了一丝戒备。 “大夫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还请明言。” 李然迷惑不解的看着他。谁知子产却只是笑而不语。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其实仅仅是几个眼神与表情便能说明一切。 而此时此刻子产的表情,则似乎是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