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之会盟,晋侯诏令,使诸国派遣上卿与会。 要说郑国这边,自然是罕虎最为合适,毕竟他才是郑国的首卿。 可他也担心自己毕竟是资历尚浅,不能任事,应付不了突如其来的危机。 “呵呵, 子皮且放宽心,这一路,可让子明陪您同去。子明与那楚王子围也算有一面之缘,且颇能任事,有他相随,子皮尽可高枕无忧。” 最终, 子产顺理成章的将李然推上前台。正如此前所商议过的那样。 罕虎不由将目光又投向了李然,而李然也当即是含首躬身作揖。 “甚好,子明之才,世人皆知。若得子明相助,此行定可无虞啊。” 至此,罕虎这一直悬着的心思,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而这件事也就此是议定了下来。 …… 正事忙完,李然终于是回到了祭氏家中。而祭乐早已是等候了多时,见得李然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哪里还按捺得住心中的思念,当即趋步而来。 “夫君!” “乐儿!” 两人别离了许久,一时竟忘了体统,当众怀拥在了一起。 新婚逢久别,人世间最难倾诉的思念,不过如此。 直到祭先是微微“咳嗽”了一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祭乐当即脸红的松开了手,但仍是挽着李然的臂膀紧靠着他,好似生怕一松手,李然便又会离开似的。 “先去洗洗吧, 一会儿老夫还有话要与你说。” 祭先扫视一番,对李然这满身臭汗自是有些不喜,当即扭头进了屋内。 而祭乐却是小嘴一嘟,不乐意道: “且,当年他自己这忙的里里外外的,哪天还不是满身的臭汗?哼,现在竟是见不得别人这般了?” 李然听罢,当即笑出了声。 “嗯?夫君你笑什么?” 祭乐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李然便是打趣道: “为夫在想啊,倘若以后你也给为夫生了个像你这样的只帮着夫家说话的女儿,那为夫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这话一出,祭乐那张小脸顿时红透了也似。 “哎呀!夫君讨厌!” “谁又说定要生女儿了?” 两人说说笑笑,径直是回到了自己院子。 李然换洗一番后,在祭乐的陪同下又再度来到了前厅。而祭先也早已等候了多时,而站在一旁的还有祭罔与祭询。 “这虢地会盟,到底怎么说?” 祭先还是很关心此次虢地之会的,毕竟事关晋楚两国的关系。作为一介商贾,自是最讲究和气生财的。若是晋楚交恶,那对他们祭氏而言, 毫无疑问又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岳父大人放心,此次虢地会盟当是无碍,各国皆会列席。” 李然又如何不明白祭先心中所想?闻声当即直言答道。 “唔…如此甚好。” “弭兵之会后,我祭氏坐怀于天下之中,贯通南北东西,如此方有今日兴盛。” “倘若此次虢地之会,成为诸侯与楚国交恶之开端,届时烽火再起,我祭氏必定是要受累。” 祭先一边说着,但脸上满是宽松之色。 对他而言,国家大事自然重要,可是与他祭氏的生存与发展相比,又自然是家族兴衰更为重要些。 “你而今虽身任行人,但终究乃我祭氏的家宰,有些事还得拿捏分寸,你心里该当有个数。” 在祭先的眼中,李然虽是郑国的行人,但终归先是祭氏的家宰,前后顺序和重要程度,一目了然。 他这话的意思不过是在提醒李然,有些事对郑国有利,但却不一定对祭氏有利,这是要李然自己把握其中的分寸。 “岳父所言,小婿定当谨记。” “对了,罔儿与询儿这些时日也一直是跟着老夫打理族中事务,已是颇有些长进,子明呐,你若得闲暇,不如也给他二人安排一下吧。” 话题一转,祭先竟又让李然给祭罔,祭询二人安排活来干。其实,这也是在变相的提醒李然。 “既如此,还是待小婿与乐儿一起翻看一下最近的账简,再做决定。” 李然躬身而应,不见丝毫慌张。 闻声,祭先也是微微点头,似乎甚是满意。 于是,祭罔,祭询两人又跟随李然一起来到了祭氏族内存放账簿的“简内”。 “子明,在爹面前你谨慎一些没问题,但在咱们兄弟面前,便没必要当真了吧?” 祭罔还是聪明的,只不过他的这些小聪明未必是放在了正事上。 他觉得李然这股子的“谨慎”,放在他老爹的面前,自是没错的。毕竟他爹爹也是一个谨慎行事的人。 可如今私底下,只他们三人,李然似乎就没必要认认真真的查看账簿了不是? 谁知李然闻声摇头道: “哼哼,你们可是太小看你们这父亲喽!” “他既是让我给你们安排些事做,那便是有着继续要考较你们二人的意思,倘若我不从你们的账簿中找出点错漏,岳父必然会以为我在给你们徇私,届时非但是对你们,便是我也是难逃家法伺候啊!” 原来,李然一早就看穿了祭先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