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结束后,李然随着罕虎当即返回了驻地。 罕虎对今日发生之事也颇为震惊,毕竟叔孙豹如今在鲁国的地位,便等同于是他在郑国的地位一样。 大家都是一国的上卿,难免会产生些许的共鸣。 王子围今日敢当着诸国上卿的面将叔孙豹带走,那明日岂不也能借口其他事由,直接对他们郑国下手? 细思极恐, 罕虎由是感到极为不安。而此处也绝非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返回郑国的好。 “子明,我这便安排下去,咱们明日便动身,还是早些赶回去为好啊。免得再生事端!” 他如此的着急倒也并非完全是出于贪生怕死,他也确实是担心这里的变故会传导到郑国国内, 尤其是对于国内的那两个不安定因素而言。 一向有自知之明的他,深知这节骨眼上, 他更不能是节外生枝。倘若他在虢地出了事, 那郑国国内的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当国,然恐怕还要再多留一些时日。” 李然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罕虎闻声,却是当即一愣,诧异道: “什么?你要留下来?却是作甚?” 但是当他这话一出口,却是立即明白过来,李然之所以要继续留在这里的目的。 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叔孙豹这事既然已成为了既定的事实。那李然继续留在这里又能有何作为呢? “然必须要去搭救叔孙大夫。” 李然的声音铿锵而有力,显得也是坚定无比。 是的,他要救叔孙豹,而且更不是嘴上说说的。 如果罕虎要问为什么,那么李然可以很直接很简洁的给他两个原因。 一,叔孙豹如今是鲁国的这一场平衡术中的主心骨。叔孙豹一旦出事,鲁国必乱。 二,当初李然落难逃至曲阜,叔孙豹对他有知遇之恩。更何况鲁国能有如今的局面, 那也是倾注了他不少心血的。 所以于情于理, 他都不能对此事是视而不见。 对于李然的重情重义,罕虎也是知道的,但是想要营救叔孙豹又谈何容易? 无论是采用何种的手段,这风险可都是实打实的。而罕虎作为郑国的当国首卿,他更是赌不起。 “子明啊,此事万万不可啊!” “那王子围僭越之心昭然若揭,你此时去触碰于他,岂不是引火烧身?!” 罕虎急了,因为此时的李然乃是郑国行人。 一旦李然的所作所为惹怒了王子围,那到头来郑国也要跟着倒霉的! “还请当国勿要惊慌,此事然自有分寸。且绝不会让此事牵扯到郑国,还请当国放心!” 罕虎见李然已是决心要趟这一一趟浑水,知道谅是他这个当国首卿,也是绝对劝不住的。 眼下,只要李然保证能不将郑国牵扯进去,他便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哎,好吧……既如此,那子明你可是已经有了主意?” 罕虎一边摇头叹了口气,一边是随口如此问了一句。 而李然听得罕虎终是松了口, 不禁大喜, 便是立刻将此前他已经想清楚的,和盘托出: “此事说到底,不过是季氏在背后使坏而已。” 李然对此实在太了解了。 当初,他用了这样的方法对付季孙宿,而今季孙意如又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叔孙豹,依葫芦画瓢,学得还当真是有模有样的。 “叔孙大夫不在鲁国国内,季氏便趁机擅自纠集军队攻打莒国,而后又委派亲近于他们的莒国大夫,前来虢地之会告状,并顺水推舟,以此法将叔孙大夫卖给了新任的霸主——楚国。” “他们必然此前便已料定,楚国既得了盟主之位,便定然是要借题发挥的。而处理这种事,自然对王子围而言是再好不过!” “看来,季孙意如那边,果然也是得了高人指点了。” 李然一边如是说着,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所谓季孙意如身边的高人,不是别人,就是竖牛! 此等的伐谋,也唯有像竖牛这样的人,才能将前前后后都给想得是如此的透彻。而这也的确是他的特长所在。 “只不过,这种把戏当初然已用过,季氏想要得逞,那也得先问问我李然!” 叔孙豹绝对不能被王子围带回楚国! 这是李然的底线!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坚定不移,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心。 “那……你打算如何做?” 听得李然的分析,罕虎权且是将心中的担忧给暂时压了下来,但要说就此消弭,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毕竟在这种时候去找王子围的麻烦,实在是太危险了。 只见李然又沉思了一番,随后起身是向罕虎作揖行礼道: “李然且往楚营先走一趟,若无成效,再做计较不迟。” 所谓先礼后兵,但凡能靠说话解决的事,李然自是不想大动干戈的。 罕虎此时也并不清楚李然究竟是作何打算,闻声却也只能是点头应允道: “好吧,但子明你要切记,而今你是我郑国的行人,你的一举一动也皆要为我郑国的大局着想,万不可因小失大,知道吗?” 如今的李然,可谓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