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游楚与驷黑火拼事件落下帷幕,最终,游楚被逐,驷黑负伤,一切都好似已然是尘埃落定了。 这却让鸮翼是有些始料不及的。 他原本以为,此次事件,无论如何也应该会让驷黑是遭到重罚的。 毕竟,这一计从头到尾都是盘算着如何拿他开刀的。 可谁知道,最终子产却只处置了游楚,但并未动得驷黑分毫! 如今把这条大鱼给故意漏了,鸮翼哪里能想得明白? “主公,这事儿不对啊!为何子产大夫只处置了游楚,却是对子皙大夫的过失是不闻不问?那咱们的这一番谋划……岂不是白瞎了?” 鸮翼很是不明白,他觉得子产如此偏袒驷黑,显然是一种莫名的妥协绥靖。 殊不知,子产虽看似偏袒驷黑,但这其实是对驷黑最好的惩罚。 李然自是一眼就洞悉了其中的原委,当即笑着道: “呵呵,鸮翼啊。这看问题呢,可不能只看表面,不妨是再往深处想想?” “你看,此次驷黑与游楚火拼,两个公孙一辈的卿大夫,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当街斗殴,这是何等恶劣的影响?明面上,子产大夫虽只是处置了游楚,可实际上,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驷黑的形象便已经是彻底崩塌了!” “驷黑身为公孙一辈的长者,一个长者,如此不要脸面的当街去抢女人?公孙一辈卿大夫的脸面可都被他给丢尽了,所以,以后公孙一辈的大夫们,谁还会与他交好呢?” “所以,子产大夫虽没有处置他,也没有怪罪他,但其实上,这等于是令其自绝于朝堂之上!” 是啊,这就好比是最上乘的摔跤术。若要让对手摔得剧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从高处自己摔下去,不必去再花一丝的力气。 “但是,这却也只是其一。” 子产之所以没有怪罪于驷黑,显然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于是,鸮翼又不由是继续问道: “哦?还有?” 只见李然依旧是笑着点头道: “那是自然的,这驷黑原本是与丰段大夫沆瀣一气的。而丰段此人,又疑心甚重。” “此番子产大夫并未怪罪于驷黑,鸮翼你可以想象一下,这叫丰段大夫又会是作何感想?” “他难道就不会起疑心?这驷黑或许是已经暗中投靠了子产大夫这边?所以,无论此事到底真相如何,这怀疑的种子,终归是在丰段的心中种下了。” “依照丰段丰伯石的秉性,日后定会疏远驷黑的。久而久之,驷黑也会对丰段产生别样的想法来。” “哎,鸮翼你的计策这一番谋略虽是巧妙,却终究还是有思虑不周之处啊,日后可还需得多学多看。” 话虽是如此说,但政治家们玩弄权谋的那些个套路,又哪里是鸮翼一个仆人能够学得来的呢? 可别看这只是一个颇为简单的处置方法,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是颇有讲究的! 子产既然是执政多年的老江湖了,他又岂能不知,这对付政敌的最好方法,其实就是后世最为常用的兵家法则:瓦解,分割,歼灭? 所以,在歼灭对手之前,最好的办法并非是直接强杀对方,而是要将他们先给分割开来,而分割开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先瓦解他们的内在联系。 这也就是所谓的“离间”! 而这一招离间之计,虽是不太光鲜,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最为管用的! 鸮翼听到这里,已然是对子产的思虑深度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也深感政治权谋之阴暗,更只觉得自己在子产,亦或是自己的主人面前,简直就如同是个三岁孩童罢了。 但见鸮翼是突然没了声响,李然知道他听得也是一知半解的。便又立即是笑着缓和道: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br /> “不过呢?鸮翼你也别太灰心了。此番运筹帷幄,能够促成此计者,就数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明日我便已是吩咐了下去,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便由你来全权负责族内的生意往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遇事切记冷静,要多看多学,知道吗?” 鸮翼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以说是他李然最信任的亲人也不为过。所以,若是只让他当个仆人,此绝非李然之所愿。 正如对孙武一般,李然对他们都是寄予着厚望。 “多谢主公!” 鸮翼闻言,知道这是李然对他极大的认可。而且他从此之后,便算得是堂堂正正的有了明确身份了。 而有了这一身份的鸮翼,也已是足以令他在郑邑之内内,扬眉吐气的了。 所以,他当即是叩首谢恩。 …… 又过得几日,郑国朝堂之上,果然就如同李然所说的那样,丰段渐渐的开始疏远起驷黑来了。 这其实不难理解,毕竟此次驷黑干的事实在太过于荒唐,任凭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只怕都不会是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这不是故意闹笑话给所有的人看嘛? 别说他驷黑这张脸是丢尽了,日后若是传到了别国的耳中,却还叫他们郑国的脸往哪儿搁呢? 所以,现在谁还跟驷黑这二货走得太近,那就等于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