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了。 今天伍举之所以前来,原本是为了试探,而如今却变成了请教。 伍举作为楚王的宠臣,楚王对他的信任,可谓是远超其他的卿大夫的。 而伍举,也同样是感念楚王待他们伍氏的恩德,自是一直想着如何报答楚王的知遇之恩。 所以,伍举虽然是出身行伍,却也一直是十分留心这些个治国安邦的道理。 尤其是面对如今楚国的内忧,伍举虽是隐隐有所察觉,却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今日有所幸能够与李然说起,并向其请教究竟该如何避免这萧墙之祸。 只不过,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这个问题,即便是睿智如李然,所开出的药方,却也是令楚人有些水土不服。 “克己复礼”无论是对于楚王本人,亦或是楚人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这个问题终究还是要靠他们楚人自己解决,他李然作为外臣,实在是很难办到这一点。 这绝不是李然不肯倾囊相授,实则是他也有心无力。 就在这时,园外的一名侍人是进来禀报,说是伍举的孙儿伍员前来探望。 李然一听,这伍举居然还带着自家的孙儿也来了。心道这伍家上下倒还真是齐心协力,这祖父还没完事儿呢,孙儿却又来了。 而伍举却只灿然一笑,朝着李然拱手道: “呵呵,实不相瞒,拙孙早就听闻了先生身旁的孙将军乃是武艺高强之人,近日听闻孙将军是随先生一同来了楚国,所以便一心想与孙将军是比较一番,故而今日是不请自来了,还请先生莫怪啊。” 原来,这伍员前来拜访,为的竟是来与孙武比武来着! 李然听罢,当即是扭头朝着孙武看去: “呵呵,看来如今长卿也是名声在外了啊。” 孙武此时却也是一脸的懵,只在那是一言不发的立在原地。 李然得见孙武不置可否,却也知孙武的这场比试,想躲也绝对是躲不开的。于是,这才与伍举是回了一礼,并是恭言道: “呵呵,看来伍家可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既如此,那便请令孙进来吧。” 其实李然心里明白,伍员前来找孙武比试武艺,也很有可能也是伍举的授意。 至于为何,以后再表。 李然话音落下,那侍卫便去将伍员带了进来。 只见伍员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还颇为稚嫩,生得也可谓眉清目秀,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南方士族所特有的书香气息,尽管其手中是握着一柄三尺长剑。 “员儿,快来拜见先生。” 伍举见得孙儿进来,便急忙为其引荐。 “此乃拙孙,伍员,伍子胥。” 当李然猛然听到这个“伍子胥”三字,心中不禁是顿是一个“咯噔”。 “妈耶,我差点就给忘了,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伍子胥啊!” 伍员,字子胥,便是几十年后那个将楚平王“挖坟鞭尸”的始作俑者。 这可也是个猛人呐! 饶是李然见了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伍子胥,也不由得是眼睑一跳,足见此人之英气逼人。 而此时的伍员,肯定也没想到自己日后竟会是倒戈相向,成为楚国上下的噩梦。 伍子胥听得祖父之言,当即躬身上前,双手举过头顶,朝着李然恭敬一拜。 “伍员拜见先生。” 虽然伍子胥如今是比李然小不得几岁的,但祖父既然是将李然尊称为先生,那伍员自是不敢妄自托大的。 然而此时的李然仍旧是深陷于伍员日后的“大作为”之中,见得伍员上前拜见,这才是突然醒来。 “子胥无须多礼,快请入坐。” 比起伍举,其实日后的伍员才是那个真正让整个楚国都闻风丧胆的猛人。 而这样的猛人,李然作为未来的理科生,好歹是经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纵是他华夏史再差,也不可能没听说过伍子胥。 可他这一激动,却也一时竟又忘了这一时代的规矩:人家伍举还坐在这儿呢,伍员他怎敢坐下?他此时此刻便只有站着的份儿啊。 而伍员也误以为李然此言只当是客套之辞罢了,当即躬身再礼,并是言道: “员今日前来,只求能与先生麾下的孙长卿比试比试,还望先生成全。” 人狠话不多的伍员直接是说明了来意,根本没有任何客套的意思。 李然听得这话,自知今日孙武若不露一手,伍举与伍员只怕是都不会同意的,当即只得转头给孙武使了个眼神。 孙武自是会意,旋即也从李然身后挺身而出: “既如此,便还请子胥兄弟赐教。” 于是,二人来到园内的空地上相峙而立,李然与伍举皆是走出门来,并凝神以待。 这年头切磋武艺没有那么多讲究,譬如说是定个日子,亦或是大肆宣扬一番,给自己增加点彩头,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毕竟这时代的武人还停留在“军武”这一层面,也没有出现门派之说,即便是墨家这样的游侠组织,那也还得晚上个几十年才出现。 所以,军武出身的武者们则更注重杀意,也更为果决。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那种打之前还要来几句开场白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