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吴王诸樊作为舒鸠之战的守方,居然竟敢在明知楚军大军压境的情况下选择出关迎战! 饶是李然也不由对这个诸樊是来了一些兴趣。 刚才说了,舒鸠乃是一处易守难攻的据点,若诸樊背靠舒鸠选择防守,仅凭伍举带来的这三万人马,只怕是完全没胜算的。 而现在,诸樊居然选择了出关迎战,看上去好似压根就没把伍举这三万楚军当成一回事,其嚣张跋扈的感觉,简直就与当年楚王熊围孤军入虢有的一拼了。 明明可以选择简单模式通关,却非得要选择困难模式。要说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态? 逞能,耀武,装比,大致就是如此。 但不管是出于何种的心态,便是这一份气魄,就绝非其他诸侯的国君所能够比拟的。 “呵呵,伍举大夫果然是一语成谶。” 李然忍不住对伍举刚才的纠正发言进行了点赞。 血战,这一下就成了正儿八经的血战了。 伍举带来的这三万楚军,如今要想生吃诸樊出关应战的这两万大军,谈何容易? “先生有何高见?” 见得吴军竟是有如此的士气,反观自己这边,伍举也知现在强攻已绝非上策,所以当即是将目光转向了李然。 毕竟他现在似乎也只能期待李然是能替他说出一番奇谋怪论来了。 可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次能让他指望得上的,可绝不是李然,而是另有其人。 李然看着不远处关隘外的吴军如今正在那安营扎寨,脸上亦是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忌惮之色。 面对这样的情景,他一时半会儿竟也无有良策。 毕竟楚王是只给了他三万人马,数量上本就不占优势。 而且最为致命的是在这崇山峻岭,沟壑密布的地方,兵车根本无法展开,若论步战,那可不就是一场唯有硬碰硬的血战? “先生,武倒是有了一计。” 就在李然也一筹莫展之际,孙武却忽的出声了。 于是,两人急忙转头。 只见孙武伸手指向吴军,正色道: “诸樊刚刚攻下舒鸠不久,便又立刻来救,如此一去一回,便是他的士兵都是铁打的,只怕也早已疲累。” “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各位且看,吴军出关之际,气势虽甚是浩大,然则如今在安营扎寨,行动却十分的缓慢。而且他们的营地距离关隘其实并不远,仅背靠关隘扎营,甚至都没有想过去占据关隘外的两侧山丘。” 作为兵圣,华夏兵法的鼻祖,孙武的这一番见地可谓有理有据,字字珠玑。 不可否认的是,在军事上,孙武对于敌情的判断力实在是要比李然与伍举都更胜一筹。 而孙武在战场之上的观察力,那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流。 “这是为何呢?那是因为他们也是有所忌惮的。他们若分兵占据了关外的两侧山头,看似是占据了地形优势,可一旦被我军强攻截断了他们撤回关内的道路,那他们届时便只剩死路一条了。” “所以,他们这才于关隘外的平地上安营扎寨,一旦情势不对,他们便能立刻涌入关内,据关而守。” “是了,若非是因其疲累,也无有必胜之把握,必不致于放着如此优势的地形不用,而选择如此安营扎寨。” 李然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当即对孙武的分析进行了补充。 他虽在军事上并没有孙武那般高超的判读能力以及观察力,可他的反应也并不慢。 听得孙武言罢,他也同样是看出来了吴军的一丝破绽来。 而此时的伍举闻声,却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 “可……即便如此,我军若想要占领此处也是难于登天的,待得吴军休整完毕,情况只会更糟,说得这些又有何用?” 是啊,吴军现下可能的确已经十分疲累。 可即便如此,若是吴王诸樊就此背靠关隘死守,甚至就在此处与楚军展开血战,楚军又能有几成把握可以攻破吴军的大营? 当然,若是待得吴军休整完毕,那结果自然也是更加不容乐观了。 “既不能给吴军喘息的机会,又不能与吴军正面硬攻……真可谓是两难啊。” “佯装败退!” “诱敌出战!” 李然与孙武几乎同时说出了各自的四个字。 接着,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一笑。 而伍举听罢,顿时也是恍然,阴云密布的脸上顿时散发出一抹光彩。 正面硬碰硬肯定是讨不到好处。既然如此,若是能以奇谋取胜,自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军可佯装强攻,却无需血战,更不要与吴军陷入死战,待得其外营受挫,大夫便可立刻下令后队转为前队往后撤退。再另引一军伏入这片山林间埋伏,前队则且战且退。待得吴军追击而至,我军前队便立刻倾巢而出,将吴军拦腰截断,以人数上的优势进行分割包围……” 孙武对这个计划的各个环节都作了一番尽可能详尽的讲解。 一旁听着的李然亦是不住的点头,显然对孙武的这个计划也是钦佩不已。 “继续说。” 伍举一边听着,一边也显示出了极高的兴致来。 孙武此时又顿了顿,放眼望着远处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