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举显然也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主意。所以,李然刚一献计,伍举只短暂的思考一番后便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而他所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也是十分的耐人寻味。 何谓“举不敢贪功,先生之名定当天下皆知?” 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这显然是要用军功把李然给直接“逼上梁山”呗。 一旦因李然之计,生擒了诸樊,此等的奇功,不但他伍举能够因此而沾光,倘若是再大肆宣扬出去,那便等同于是将李然与楚国是拴在了一条船上了。 届时你李然若不为楚国所用,却还能去往何处? 要说这伍举,编排起李然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于是,他很快就又拨给了孙武五千精锐,且是将兵符一并交给了孙武,让他能够自行节制,一切行动皆无需再向他汇报。 孙武在接过了兵符之后,却并未第一时间离营,而是又如此这般的与伍举是更进一步的详述了一番具体的诱敌之策…… 待得李然和孙武悉数退出之后,伍举便立刻是召来众将商议了起来。 “什么?!不单要我们主力后撤,居然还要我们拱手让出这得来不易的舒鸠城?!” “是!非但是要放弃舒鸠,而且,所有部署在群舒的守军应当全部后撤三十里,以为策应。” “什么?疯了疯了,哪有这样打仗的!他二人既非楚人,这显然是要坑害我军啊!若是那诸樊不上当,那我等岂不是等于功亏一篑!” “是啊!若是大王知道了,定是饶不了我等的啊!” 原来,孙武所出的这一招诱敌之策,乃是两厢调停的奇招!一方面,即能使得楚军的阵线是全线后撤,而且也可以以此为契机,活捉吴王诸樊!让楚国立得全功后便班师而还,还两国一个太平。 而楚军的全面后撤,也同样可谓是给足了李然以搪塞芸芸众口的理由: 我李然已经尽力让楚军后撤了,如今是吴王诸樊不知分寸,轻敌冒进而误入了楚人的圈套,那完全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了。 不过显然,孙武的这一招虽说是用心良苦的。但是,这一计的关键所在,还是在于伍举! 就看他能不能压得住楚国其他将领了。毕竟,佯装全线的溃败,乃是诱敌冒进,甚至是引诱吴王诸樊现身的最重要的一环。 “吾意已决,不必再言!各位将军只管是节制好各部,一起协同后撤即可,不得有误!” 伍举也自是对于此间的关键是了如指掌。所以,当即传下将令,所有目前在群舒的驻军统统后撤三十里,以为策应。 过得数日,舒鸠城内的楚国守军,也同样是得了密令,悉数直接从城中是撤了出来。 而原本楚军分散部署在群舒的军力便也不算多,这些时日又被吴军的舟兵是耍得团团转。所以,其士气可谓已是低落到了极点。 这些楚卒本就已不想逗留在这是非之地,所以一得到全线后撤的军令,只当是吴人即将杀来,所以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 所幸各处楚军的将领还算得是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节制有方。大部分楚卒摄于统领的威信,且平日里所操练出来的素养也还算过得硬,虽一通折腾过后,倒也勉强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这天气也越来越冷,马上又是年节,谁都希望能快些回去。所以虽说下令是后撤三十里,但有些部曲,竟是直接后撤了五十里的都有。 如此一来,楚军的阵线就更像是真的溃败了一般,完全没了章法可言。 十一月中旬,楚军主力在伍举的指挥下,亦是接连诈退了十余阵,眼见整个江淮地区的楚军都几乎同时是消声灭迹了一般。 这一切自然是却令吴军洞见到了“时机”。 一般情况来说,战场之上,突然有一方退得这么急的,要不是因为后方出了大乱子了,要不就是后勤补给出现了崩溃。 显然,吴王诸樊也是这么考虑的。 所以,两国的军队士气一下子就发生了大翻转,吴军开始蠢蠢欲动,频频主动出击,不断袭扰着不断后撤的楚军,甚至是明目张胆的对楚军营地发起进攻。 而楚军的防线则是一退再退,并且,由伍举亲自所率领的中军大营,在每次烧饭时,所挖的土灶数量也会随之不断减少。 刚开始撤退时,主营地内尚且还有四五千口埋锅造饭的土灶坑,可在接连十余次撤退后,留在营地内的炉灶便只剩了一千多口。 显然,这也是孙武所布下的计谋。 而吴王诸樊亲率大军追击,一路之上自然也是观察到了这一现象。眼见楚军的人数是莫名其妙变得越撤越少了,吴王诸樊不知是计,于是他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十一月底,当楚军再一次往后方急退二十里,吴王诸樊见状,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亲领一万人一路是高歌猛进,竟是直接攻至了楚军于江淮地区的最后一处据点——巢邑城下。 巢国原本也是楚国的附庸,在舒鸠被灭之后,巢国便成了楚国在江淮地域唯一的据点。 显然,作为江淮流域“楚尾吴头”的存在。攻下巢邑,对于吴国而言也同样是有着极为重大的战略意义。 而当孙武得知吴王诸樊是一路亲自领兵打到了巢国,他心知其已是中了欲擒故纵之计。于是,便径直率领着五千步卒,星夜兼程的赶至巢国增援。 原本,在孙武驰援巢邑之前,巢邑内的守军不过三千来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