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王这耍无赖般的态度,李然一时气急。 背后捅刀子不说,还捅得如此理直气壮之人,他李然确是还头一次见到。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诸葛孔明大骂王司徒的那句传世名言来: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这话显然只能在肚子里来回晃荡,嘴上那肯定是不能说的。 “大王此举实在不妥啊!大王此举虽是表以惜才,但恐也是胁迫之意!若大王乃是用此等的方法来对待天下贤士,试问谁还敢来楚国替大王效力?” “臣出身洛邑,自来便与中原姬姓之邦牵绊甚深,大王如此摆臣一道,便是要臣绝于姬姓之邦,那么臣的这一世名声又将何存?” “所以,大王这不是在助臣,而是在害臣啊!” “待得来日,若天下人皆知前来襄助大王,却最终反而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试问届时天下贤达谁还敢来?” 李然直接把话说明了,脸上神色那叫一个难看。 这楚王熊围,可谓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将他困在楚国,其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 此时若再与他说话拐弯抹角,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莫不如直接是把话给挑明了,大不了是将他惹怒了又待如何? 可谁知楚王闻声,不但没有被惹怒,反而是将李然这一揽子的责骂是照单全收了! 只见,他轻轻一拍自个儿的额头,当即是装作恍然诧异道: “哎呀呀,寡人怎的没想到此处呢?先生说得对,说得有理,寡人此举的确是显得操切了些。” “不过,还希望先生也能多多体谅寡人啊,寡人毕竟是即位不久,正需要一件大功来稳定国内的人心。先生能为我立下如此盖世之功,寡人又岂有不大肆宣扬一番的道理?” “还请先生放心,日后若再有此事,寡人一定会三思而行!” 是的,他堂堂楚王不但对李然的责问照单全收,而且还明确给你李然表了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下次? 还能有下次?! “老子信你个鬼啊!” 听到此处,李然当场就怒了,差点直接一口麻溜的现代方言就要脱口而出。 实在是太混账了,堂堂一国之君,却哪哪都是阴招?这摆明了就是要坑死我李然呗? 行,这都戳不破你这厚脸皮,那我便再说些猛的,就不信还惹不了你了? 面对楚王熊围那固若金汤的“脸皮”,李然知道,若是现在不戳到他的痛点,恐怕日后这货便会一直把他当成hellokitty一般。(一种宠物猫) 于是,李然一步向前,随后又躬身一礼,便是继续开腔言道: “哎,臣一人,却还不打紧。不过,今日臣所立之功,或许便是楚国来日之祸啊!大王可知如今的楚国之势已是危如累卵?” 李然想了想,脸色一时森冷。 楚王闻声亦是不由一怔,并是皱眉看着他回问道: “哦?先生此言何意?” 他虽是不懂李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李然是话里有话的。 随后,只听李然是继续言道: “楚国之危,不在吴国,亦不在北边,而是在于萧墙之内啊!” “先前臣便与伍举大夫说过,大王如今是即位不久,此前兴建章华台便已算得是劳民伤财了。如今再日日笙歌大宴,夜夜饮酒寻欢。试问楚之黎民,会作何感想?役民无度,此乃治国之大忌,此其一也。” “其二,大王是如何得了楚王之位的,坊间亦是早有传言。而今大王正值春秋鼎盛,自还是无虞的。然而光阴如梭,待得有朝一日大王年迈体弱,亦或是不能临朝执事,这楚国之权柄,大王可曾仔细想过?……有些事,大王做得,那么后来人自然也做得。” “届时,政权混乱,国将不国,楚国百年之基业恐怕亦是悬于一线!” “其三,而今楚国逼死了吴王诸樊,吴国与楚国便是势同水火,不死不休。大王虽是能够得逞这一时,然而待来日楚国起了萧蔷之祸,吴国也必定会趁乱而入。” “有此三危,大王不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还引以为自得,可谓之不明啊!” 李然言罢,朝着楚王躬身一礼,神色尽是冷淡。 这些话,他的确曾与伍举说过。只不过,他也不清楚伍举到底有没有告诉过楚王熊围这些个道理。 “先生此言,恐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了罢?” 楚王拂袖而立,原本还甚为不以为然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冷漠。 他当然从伍举哪儿听过这些话了,毕竟关于李然的一切,他都是让伍举要事无巨细的悉数报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李然会借此机会将旧事重提。 其实,对于其他的谏言,他倒还是能听得进去一些的。 唯独关于如何“篡位”这件事,他当然是不希望听到任何人的议论,即便是伍举,即便是李然,那也是不行的。 “大王还需得时刻谨记‘克己复礼’,今日李然所言也此绝是危言耸听。然言尽于此,还请大王三思。” 显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已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楚国政权更替混乱的问题本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