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使得楚国顺利获得诸国军队军队控制权,那么就攻伐钟离国而言,楚国便再无任何的阻碍。 而如今徐子已被收押,诸国大军也准备就绪。宋国与鲁国当然不可能在这节骨眼再继续援助钟离的。因此,只剩下一个吴国那也是独木难支,有心无力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楚王高兴之余,又再次大摆宴席,当下连连与李然是对饮了数盏。 但李然一寻思,感觉好像不太对啊! 我明明是来劝你要放了徐国国君的,怎么反手被王子弃疾这么一激,竟又帮了你楚国一个大忙来了? 这该死的好胜心啊! 转头,李然又瞥了王子弃疾一眼。显然,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在这儿使坏,他也犯不着为了这件事再多费口舌。 唉,算了算了,反正这也是无伤大雅。权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不过言归正传,既是受人之托。徐子被押这件事他既然是答应了向戌和子产的,那该进言的还是必须要进言的。 于是,他转头看向楚王,并是正色问道: “臣听闻大王在盟会上扣押了徐子?” 楚王闻声,放下了酒樽,并是当即一声冷哼道: “哼哼,那徐国不知好歹,竟然时至今日,还在暗中相助钟离!而且,还当着寡人的面拒不承认!寡人生平最恨便是这种口是心非,敢做不敢当之人,端的可恶!” “如此,寡人又何须跟他客气?只要徐子执在我手,徐国必然不敢再放肆。哦,也请先生放心,待得钟离国破以后,待得时机成熟,寡人自会放人的。” 人,反正我已经扣下了,至于什么时候放人,那就要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一个小小的徐国如今也敢与他泱泱大国楚国作对,这不是摆明了找死? 楚王熊围从来都是霸道的,所以,做出这种事来也是完全符合他的人设。 “但是……大王可曾想过,大王今日如此的行径,日后是必会为自己招致祸乱的啊!” “所谓会盟便是为的大家能够同舟共济,而今大王当着诸国使君的面扣押了徐子,日后中原诸国对楚国又岂能无有贰心?” “再者说,此次会盟,楚国打的旗号便是寻宋盟之好,而大王如今自己却先违背了宋盟,那么天下世人这悠悠众口,又将会如何评说?” 这时,李然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因为,除了他明面上所说的这些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他难以启齿的问题: 那就是会盟这件事乃是他向楚王提出的建议,一旦是让中原诸国知道了申地之会乃是他李然的主意,那徐子被扣押这笔帐,中原之人必定还会一股脑的都算到他李然的头上! 本来就因诸樊之死,中原诸国对李然的态度已是心生厌恶。而今又出了这档子的事,他李然日后该如何面对这天下众人? 这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推么? 这里需要再度重申的是,类似李然这种没有显赫出身,唯有贤名在外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所以,像李然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名声到底正不正”对于他来讲那绝对是首要的。 就像之前李然因在鲁国的所作所为而声名鹊起,从而致使他在郑国所受到的待遇就要比普通的贤士更为丰厚。 而一旦他在中原诸国的名声一落千丈,那日后他还将如何行走于各国诸侯之间?又该如何去完成他心中的那个终极夙愿? “哎?先生这叫什么话?” “难不成寡人扣押徐子还是寡人的罪过了?” 楚王听罢,不悦之色立现,且其手中的杯盏也是随之放了下来。 “臣不敢有此意。” “臣的意思是,震慑一番徐国确有必要,然则扣押徐子,则大可不必。” “正如臣之前所言,大王而今最需要的便是‘克己复礼’,去获得中原诸国的信任。然而大王此举,可谓是全然与之是背道而驰!此实非明智之举啊!” 李然见楚王这脸色不对,无奈之下,只得是换了一种说法。 只不过他这话里话外,意思却还是一样的,那就是你楚王如今扣押了徐子,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这时,王子弃疾亦不禁是起了身,并冷笑一声道: “申地之会是先生提出来的,如今先生言下之意却又是在责备大王不该在会盟之上扣押徐子?怎么?先生难道是想要两头讨好吗?” “这可就是先生的不是了,我楚国待先生之厚意,可谓是有目共睹。事到如今,先生却还依旧是心向中原,却又将我楚国是置于何地?” 王子弃疾的这些话,火药味极重,显然就是直接冲着他李然来的。 而且他的这一番话,立即是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其中当然也包括楚王在内。 李然始终心向中原诸国,楚王当然知道。 这本是一件众所周知,看破却不能说破的事情。 可事到如今,王子弃疾的这一番话,便等于是把李然和楚王都提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 楚王熊围并没有说话,只不过脸色阴沉,眼神也甚是凝重。 他当然可以容忍李然心向中原诸国,只要李然还愿意为楚国出谋划策。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