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由于之前的动作幅度太大,伍奢竟一时不知自己的箭创复发而血流不止。 伍奢见状,只得是咬着牙,抓得一把草根,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后,再是暂且塞入伤口处,算是暂且堵住了创口。 随后又试着弯身潜逃,却也不知为何,吴军虽是有所防范,却也并不严密。 于是,伍奢就在夜幕的掩盖下,终是逃出了吴军的大营。 但这时,伍奢知道还没有彻底安全,于是他弯着腰,一路快速急行。 终于于寅时前是回到了山上的楚营附近,楚国斥候发现了他。只见他满身的血迹,也不由是吃了一惊。 伍奢被抬上山顶,此时太阳已于山峦之间是露出了一道缝隙。楚王熊围听闻是伍奢回来了,又惊又喜,顾不上君臣之仪,竟是跣足而出,一把搀扶住了伍奢。 伍奢本欲行礼,楚王却只摆手道: “卿不必多礼,快说说,情况如何了?” 于是,伍奢将自己和吴王余祭等人的辩言,以及后续如何逃脱的事情是一五一十的禀告了一番,而楚王则是立即唤来了医者,给伍奢疗伤。 “卿一路辛苦,虽不能言退吴兵,但余祭那竖子显然也会投鼠忌器,如此,至少是能拖延一段时日的。” 医者给伍奢清理伤口,清水倒入,疼痛感让伍奢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这竖子所言吾弟之事……难道他……当真不会来救寡人?” 伍奢此时喘着大气回道: “臣……臣不敢妄言!” 而然丹这时在旁,则是暗叹一声: “大王,恐怕四王子他……会选择隔岸观火,坐等大王薨逝后,好继承大统!” 楚王双目圆瞪,不由怒言道: “他……竟会有此心?他……为何要如此做?!” 众人沉寂片刻,随后然丹又上前言道: “恕下臣妄言一句,大王当年上位之事,四王子他亦是一清二楚的,只唯恐他亦有此心啊!” 楚王闻言,不由全身震颤,并是惊呼: “弃疾!弃疾他安敢如此!” “大王,此事确有可能,按理我们派去送信的此刻早就该到了,而四王子的人马却迟迟没有动静,难道还不够存疑的吗?” 楚王听罢,整个身体都是软瘫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大石头上: “那……那寡人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大王,臣等定誓死护卫大王!” 楚王听罢,却不无烦躁的大吼道: “靠尔等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楚王此言一出,众人均是一懵,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伍奢此刻的伤口清洗完毕,将其重新给包扎好,但因失血过多,几欲昏倒,此刻尚在强撑,此刻半鞠了一下身躯: “不过,臣也已将吴人之隐患尽皆告诉过了余祭,想必他肯定会有所顾忌……一时亦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四王子,兴许并无此意。如今正值雨季,渡河亦要备下舟船,或许还在筹备舟船亦未可知!” 楚王听到这些话,这才是稍稍冷静了下来,又顿觉自己方才的一顿操切,也是大大的影响了旁人的士气。正要再说得几句宽慰之辞,却得报山下已有吴军开始准备大举进攻了! 伍举顾不得年迈,当即请命下山应敌。 伍奢关心父亲安危,也欲一同前往。但毕竟他身负重伤,被其父亲止住。他只得是暂时留了下来。 原来,余祭在得知伍奢逃离之后,亦是大怒,当即派人前来追剿。故此,两千人马如今已追至山脚下。 伍举则赶至一线天之下,摆开阵势,命其全力守住此处。而他自己,则是又调出一千精兵,让其随他一同杀下山去! 伍举点兵,朗声高呼道: “我们楚人不死则已,一死便要震天下!为了楚国,诸位不可畏死!且随伍某一同奋勇杀敌!” 而伍举在下山的途中,也已得了情报,吴人此番只出营来两千余人来追。此等规模,他们虽还尚可一战,但若是此刻露出一丝怯意,若让吴人察觉了去,毫无疑问,他们后面也将必死无疑! 所以,伍举决定是搏上一搏!他深谙此刻若是能够以攻代守,以进为退,亦不失为一个高招。 伍举奋勇争先,当先冲下山去,竟是直接杀入吴军阵中,吴军因不知楚军底细,猝不及防,眼看伍举率军攻来,犹如勐虎下山,一时间就自乱了阵脚。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伍举虽是老迈,然依旧是率领着千人前冲后突。 正当伍举与吴人厮杀在一块,只听得吴军阵后,又是一通击鼓之声传来。又见一队战车是疾驰而来,直接窜入战局之中,横冲直闯,直叫伍举看得是心惊胆战。 他们无法应付战车,毕竟血肉之躯面对战车,劣势极为明显。伍举此前所极力奋起的士气,只在这一瞬间,便荡然无存了。 伍举情知大势不好,便是独自举戈,迎面直接刺中其中一辆战车马匹的眼睛,马匹吃痛,顿时人立起来,战车的惯性又将马匹是直接冲倒,战车也随之倒向一边,上面的人也径直是被压在了车辕之下。 伍举如法炮制,竟是一连挑得两辆战车,但他毕竟年岁已高,勇勐不及当年,这一番作为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便在此刻,从山上又冲下来三四百人。 这四百人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