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鄙夷一笑: “呵呵,想那王子弃疾是何等狠辣之人,你又如何不知?你这一番为虎傅翼,又何尝不是自讨苦吃?” 观从倒也坦然,也是笑了笑: “少主说的极是。然而,观从既已经大仇得报,那如今这般的结局也不算得太糟!” 观从此言说罢,随后又上前一步,并又是一个躬身向前,并甚是恭敬的禀道: “少主,从之所以今日来见少主,实则是有事相求!” 李然的食指捻搓着大拇指,对于观从此次来访的目的,其实他已是心中了然。 “上次从和少主秉烛夜谈,便曾提及,想那弃疾绝非容人之君,少主这才是真正的良栖之所!故而,若少主不弃,从今往后,观从愿效犬马之劳!” 观从态度显得极为诚恳,但是李然却依旧是有些纠结。 毕竟,他二人可谓志不同,道不合的,各自所执的观念也是大相径庭。 更何况观从此人也极难驾驭,只怕日后会徒留隐患。 但是反过来再说,此人又聪明绝顶,若是让他到了别处,反倒让人更加忧心。 “当然,观从此次来奔,自也是有备而来的。少主可还记得伯有鬼魂之事?” 李然闻言,突然极为讶然的看着观从道: “什么?莫非此事便是你所为?” 只见观从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是继续言道: “此事确实是观从所为,这鬼魂之说,便是从故意散出去的流言。而那个装神弄鬼的把戏,也是从派人所伪装的。并故意引出驷带和丰段之横死!如此,可算得大功一件?” 观从是“道纪”的人,“道纪”人员遍布各国,郑国自然也是如此。 而观从的手法也和李然所猜测的如出一辙。找一个技艺高强的矮子,装扮成无头人的模样,并利用鱼线“飞升”的画布,在那装神弄鬼。 无头人平日里躲在菜市出现,待到晚上,视物模湖,若是有人来了,凭着那人的身手,看着鱼线飞身藏匿起来,近处将裹布落下。旁人见了,便还以为是无头人飞了十几米的高度,从而达到看似神迹效果。 当人们陷入恐惧,又是黑夜,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其中的猫腻。就算是白天来查,也只能是发现一些鱼线。 而菜市出现鱼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到此处。 再加上观从在暗中一通添油加醋,鬼魂之说也就愈传愈离谱。 而越是如此,人们也就更加坚信鬼神之说。久而久之,即便是再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在心里也多少会犯些滴咕,并以此形成一个循环。 越是害怕,鬼魂越是出现,那就更加害怕。尤其是丰段等人,于是就不得不采取更为高压的手段,因此那段时间郑邑上下皆是风声鹤唳。再加上不少人都离奇遇鬼,吓得当时所有人连门都不敢出了! 至于驷印起念杀害驷带,丰府家宰暗杀丰段,毫无疑问,那必然也是观从派人暗中挑唆的。 “道纪”的情报工作本来就是做的极为细致的,所以他们想要获悉这些个隐密之事,本也是不难的。 更何况,驷印与驷带的不合,这本就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驷印一直不曾表露出来罢了,所以观从只稍作挑拨,驷印便直接上了套。 至于丰府家宰和胡姬一事,丰段小妾众多,他其实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而观从则是故意引得丰府家宰对此事的惧怕,进而让丰府家宰逐渐心神疑惧,最终选择铤而走险。 李然听了观从的解释,不由得暗叹一声,自古以来,人心人性最是难测,观从对于人心的利用,真可谓是登峰造极。 “观从,你以此来展现自己的能力,向我示好,但是……这些终究不是正道啊!” “少主,从此举虽说是卑鄙了些,但想那驷带和丰段也都是死有余辜之人,观从以为此举并无不妥!况且,若非如此,少主想要这么快就入得郑邑,让子产大夫重掌大权,怕也是不成的吧?” 李然闻言,不禁的是摇了摇头: “哎,但似你这般以乱制乱之法,李某以为实不可取!” “大丈夫行于乱世,当光明磊落!即便是身处逆境,也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啊!” 观从对于李然的这一番话,却是愣了许久: “少主之义,实非从所能比的。从对少主也是由衷敬佩。少主走的乃是大道,而从走的却是左道!此番既前来真新投靠,还望少主日后能够多多指正!观从必当恭听尊意。” 李然闻言,不由又沉思了许久。 对于观从这个人,他多少还是有些排斥心理。但是这次好歹他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再加上其“道纪”的身份,李然也确是不好回拒。 “好吧,既如此你便暂且留下,但是从今往后,你所做的一切事,都要事先跟我说明,否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观从既然投靠少阁主,少阁主自此以后便是观从的主公,观从行事,自当事事禀告,对于主公之言,也不敢有半分违逆!” “既如此,便这般说吧!” 李然正要唤范蠡进来带观从离开客厅,观从却在这个时候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少主!从其实还有一个紧要的情报要报!” “什么情报?” “宋国的华向之乱,已进入尾声,而此事过后,从以为周王室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