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乐也担心李然的安危,所以是格外嘱咐: “夫君,无论你身在何处,你要切记,无论如何,乐儿都需要你能够平安归来!” 李然不由得笑了起来,安慰道: “嗯,乐儿且放宽心便是!” 李然三步一回头离开祭府,祭乐抱着孩子,站在大门口就这么驻足望着。他们虽是聚少离多,甚至好几年都见不上几面。但他二人情投意合,情义融融,彼此都已成为了对方的依靠。 李然也下定决心,一旦是稳定局势,便将她们母女接到身边。 到了城外,王子朝已在外等候多时,见李然来到,便上前躬身一礼,请李然先登御驾,与王子朝是同车而坐。 军队由孙武节制,后勤则由范蠡操持,他们各有各的本领,李然对他们早已是深信不疑。 车舆内,王子朝向李然询问道: “先生可有头绪?” 李然点了点头。 “眼下当可先暂取京邑以为落脚之处,我们人数不多,在京地当可收罗更多的随众,以助我们成事!” 如今镇守京地的乃是巩简,其身为伯爵的身份,在周敬王时期便已经担任了周王室的卿大夫之职,如今则是直接听命于单旗。 京地易守难攻,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能拿下京地,那么便可以以此作为据点,再徐图成周。 而京地的不远处便是甘氏的封邑,其宗主甘鳅也随时可能来相助于巩简。 所以,李然和王子朝的这区区万人,需要做的便是速战速决,要赶在甘鳅前面,击败巩简! 王子朝对此却面露难色。 “京邑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拿下,自古以来,攻城者皆需数倍于守军,我们仅有万众,而守城者亦达万余,若要速战速决,谈何容易?” 李然点了点头。 “嗯,王子所言极是,届时确是需要使一些计策才行!且先到得地方,再做计较。” 李然之所以不愿过早作决断,这完全是因为战场的形式可谓是瞬息万变的,虽说提前可作得一些筹谋,但思虑太过,反而会徒增烦恼。 就好像这一路之上,他们就得了一个意外之喜。 由于王子朝此前在周室所累积起来的名声,故而当许多王畿内的国人听闻了王子朝率师而返,所以是纷纷来投。 这些人虽不曾操练过,但对于孙武而言,领兵自是多多益善。更何况,孙武领兵所擅长的,便是以战代练! 在孙武看来,没上过战场的操练,一切便都是虚的。唯有在战争中学习战斗,是可比任何的操练都要见效的。 不知不觉,当他们抵近京邑之时,军队的规模居然已经达到了差不多两万,且又拿下了几处村邑以为补给调度之所。 孙武且让那先前的一万精锐作为主力,而后加入的则作为预备队。 孙武和范蠡在抵达之后,又刺探了一番敌情。此刻,敌方也早已是得到了消息,所以亦是严阵以待,以逸待劳。城池围墙也修建的是极为坚固,他们若要强攻,定然吃亏。 孙武且在城外叫嚣一阵,对方却毫不理睬,孙武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另有斥候报道,甘地的将士们也已整装待发,此刻正杀奔而来。 也就是说,李然一旦决定攻城,那么必须在两天之内攻破城门杀入,否则甘鳅一旦领兵赶到,他们则是必败无疑。 李然和孙武范蠡等人商讨该如何抉择,京邑是取成周的必经之路,不拿下此处,他们就没有据点。就算是强行饶过,恐怕也要承担会腹背受敌的风险。 大家均觉得甚是为难,就在这时,范蠡开口说道: “眼下当务之急,蠡认为该当诱敌出战!那时,我部或许能出现可趁之机!” 李然对此亦是深以为然,但是想要诱敌出战,又谈何容易? 李然曾经身在楚营时,就采取过诱敌出战的计策,那便是舒鸠之战。当时李然利用辎重为诱饵,让舒鸠的守军萌生立功心切的心理,主动出击,反倒是被李然反攻城池,舒鸠也就此被拿下。 但是,这种方式若是对于不善思考,又补给奇缺的蛮夷,或许还能有用。但此刻要拿来对付京邑的守军,胜算却是不大。 毕竟,同为诸夏之邦,各自都知根知底,对于这等的诱敌伎俩,自然也会更加谨慎。而且,京邑内粮草充足,也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冒险。 而若要说拿下城邑,最好的办法那无疑是围而不攻,待其城内断粮,再辅以攻心之法,伺机策反城中守军,届时便可不攻自破。 但此法所需时间太长,如今看来显然是不成的。 李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辎重也许引诱不了他们,但是王子殿下或许可以!” 王子朝一直在一旁听着,闻得此言,不由得一愣。 “子明先生何出此言?” 李然微微一笑,说道: “在他们眼中,王子殿下乃是祸首,若是能擒住殿下,那可是足以加封进爵的大功!巩简即便是再能忍,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此计需要殿下以身犯险,不知王子可愿意?” 王子朝倒也有几分胆色,澹然道: “先生既有良策,无需多言,纵是凶险,朝亦自当配合!还请先生告知,朝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