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观从又深鞠一躬,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少主,有些话从本不该说,但王子殿下他……如今只所以对少主是言听计从,实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除此之外,从也一直有一个困惑,那就是殿下他究竟是真想要匡扶周室,还是只不过是想自立为王呢?” 李然深深吸了口气。 “他若能成圣君明主,造福百姓,即便是自立为王,也并无不可啊!” 李然知道这个时代其实是有不少弑主之君的,而这其中又有不少人也成就一番霸业。就比如齐桓公,身为一代明主,但当年为夺君位却亦有杀兄之嫌。 而王子朝至少还没有走这一步,他所做的,也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倒也不算有什么过错。 “若果真能如少主所言,那自是再好不过。只不过,等到局势稳定,甚至如同楚灵王当年那般,声势日隆,功成名就之时,他是否还能够不忘其初心?这的确也属实难知啊!” 李然闻言,双手别在身后,不禁是陷入了沉思中。 “再敢问少主一句,少主以为,楚灵王当年待少主又如何呢?楚灵王其人,当年也可算得唯才是举,知人善任。但到头来呢?却依旧是逃不开骄泰自满,不听良言。以致其最后是咎由自取,乾溪受辱!这一切,少主当年可都是亲历的,想必也无需观从在此多言了吧?” 李然思量甚久,对此也是唯有叹息一声,人的心性确实会随着局势的发展而改变,他如今所希望的,也只能是愿王子朝不会重蹈楚灵王的覆辙。 …… 在城池被围的第五天,甘鳅终于是得了后方的补给,并是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而城内也是早作了准备,奋力抵御。李然却依旧不太放心,于是上到城墙观望战局。 王子朝也穿上了均服,披上了甲胃,在那亲自坐镇。孙武和范蠡则是指挥守军坚守,可谓是层次分明,慌而不乱。 就在这时,孙武却突然下命全部停止射箭,王子朝奇问: “发生了何事?” 孙武迟疑了一下,便立刻回禀: “殿下,敌人将大批难民赶在前面,大军却躲在难民之后……” 王子朝和李然眺目望去,果见前阵之中有一众百姓,扶老携幼的朝这边涌来,足有千人,乱糟糟的不成行列,显然便是难民。 而后面的大军则是紧跟其后。 城墙上的士兵们不忍心射杀这些难民,而当敌军,进行攻城,那便是难守,最终还是要杀死这些难民才行。 这实在是残暴毒辣的一招,却往往能有奇效。 王子朝看着这些难民,一时间也陷入沉思,李然也知道此举可动摇己方军心,不妥善处置,后患无穷! 李然一个沉吟,说道: “开门!让难民进来!” 王子朝大吃一惊。 “先生,守城要紧……” “贼心歹毒,殿下若当真屠戮了这些难民,非但要落人口实,而且一旦传了出去,定会令别地的百姓心寒。殿下若留此污点,日后再想要成就王霸之业可就难了!” 这时,王子朝身边的宠臣阴不佞却说道: “只是,这些难民谁又知是真是假?且不论放难民入城,那甘鳅的大军会趁虚而入,单说这些难民之中,恐怕也会有奸细混入其中,若是放他们进城,定是后患无穷啊!” 李然并非不知道这些,但是如此情形,实在是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孙武见李然为难,当即说道: “武这便率领两千人出城接应,且将甘鳅大军拦在城外,放这些难民进到城内!到时候再对这些难民细细甄别!断不可被旁人给殿下按上屠戮难民的名头!” 王子朝如今尚未立稳脚跟,对此深以为然。 “那便辛苦孙将军了……” 孙武当即领兵两千,打开城门,迂回到敌军侧翼,进行冲杀。 甘军见状,当即分兵相迎。两军相接,互有死伤,而那些难民倒是纷纷向前涌到了城门。而城内士兵也得令前来接应,为防止生乱,且将这些难民安置在城墙内侧。 孙武固然勇勐,但奈何敌军实在太多,瞬间便困于敌阵之中,左突右冲,却冲杀不出,而有些甘军则兵分两路,一路围困孙武,一路朝城门攻来。 便在此时,范蠡又领兵两千亦是杀出城外,挡住甘军的分路。但奈何孙武和范蠡首尾不接,难以互相为应,被甘军分别围住。 甘军几乎是以数倍军力前来合围他们,意欲将其一鼓全歼。顿时,范蠡和孙武都陷入重围之中,王子朝见状,当机立断,命人赶紧出击救人。 难民此刻已经进城,守军又出动八千,利用几辆战车出动,冲击敌阵,一时间人仰马翻,这让孙武和范蠡都是不由缓了口气。 而他们二人趁机将残部悉数并拢在一处,士气大增,孙武和范蠡奋勇争先,身先士卒,赶紧和那八千的援兵汇合,毁掉战车,斩杀马匹,不给敌人留下,随后开始朝城门退去。 甘军眼看城门大开,机不可失,便引军前来冲锋。孙武和范蠡退回到城内,又调度剩下的大军有序入城,当最后一个士兵回到,却有十几个冲在最前面的甘军杀到。 好在翁城之内也是早早设有伏兵,褚荡挥舞着三戈戟,其他守兵也是长矛分点,将这些冒头的甘军是当场痛击。 待其先锋退去,守军立即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