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朝听闻这个消息,虽然李然之前已经有了预判,但是在召公这里确认之后,还是显得十分的愕然。 众人也都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那单旗竟然会如此的胆大妄为! 不过,虽说是意料之外,但也算得是情理之中。 原本,周王勐和王子朝已经开展和谈,眼看弭兵指日可待。而这一局面,又必然是单、刘二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会选择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弑杀天子,也并非是完全料想不到的。 只是,如此一来,无论是单旗还是晋国,与之和谈也就不可能了。在拥立新王之后,也必然会对他们这边进行更为彻底的围剿! 李然认为此事非同小可,王子朝也明白李然的忧虑,和姬奂客套一阵之后,便让他且先退下歇息。 王子朝单独见了李然。 “先生说单旗他们不日将会大军压境,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殿下,眼下形势危急,我们区区三城,难以应对,想前日他们围攻京邑,先是围住前邑和东圉,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难以为应,这正是我们无有纵深之故!若是能再夺下几城,到那时即便是受了他们围困,也必能耗去他们得更多人马!那京邑这边的压力也自然就能小很多。” “而他们眼下,正急于回洛邑确立新王,趁此空隙,我们正可多取城邑!” 王子朝闻言,颇为默许的点了点头。 “先生所言甚是,但不知可取何处城池为好?” 李然当即说道: “和东圉互为掎角之势的訾邑当可取之!另外还有距前邑不远的墙人和直人二处。关于此二处,之前范蠡已经来报,言此二城他已探明,皆可轻取之。” “眼下,便可令范蠡直接拿下此二城,至于訾邑,则可派鄩罗将军协助东圉的尹伯前去攻打!” 王子朝当即应允,鄩罗得知终于轮到他攻城拔寨,喜不自胜,这段时间可是把他给憋坏了,何况他又报仇心切,如今将其“放”出来,势必要做出一番作为给众人看看。 而单旗在撤兵的时候,未防大军有失,也已将东圉和前邑的围兵也一同尽数撤去。 于是,鄩罗领兵五千,前往东圉会合尹圉,直取訾邑。 至于范蠡这边,李然则直接是修书一简,让他对直人和墙人二城可见机行事。 訾邑乃是大城,而墙人和直人则相对较小,李然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出于不要喧宾夺主的考量。 至于剩下的将士,则由孙武统一调度,加固东圉及前邑的防务,以防这处城邑内部发生动乱,也便于随时前往救援。 待王子朝当着众人宣读了檄文,誓台之上,声音洪亮,振振入耳。召公及众人见此气魄,更兼其台下军容抖擞,整装待发。心中也是不由放心下来。 他与许多周室旧人一样,向来是谨慎小心的。之前他虽然是暗中支持王子朝,却并没有明言相随,其实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观望之意。 而如今,眼看王子朝能有这一番作为,确属奇迹。这又如何不让像召公在内的一众“观望”之人有所动摇呢? 而王子朝的底气,又多是来源于李然的,在他落魄溃败之际,未有一城一池。而后之所以能够重振旗鼓,这说到底都是因为有了李然的帮扶,就连他手上的第一支军队,那也是李然在郑国给他拉起来的。 …… 果不出李然之所料,单旗和刘狄撤回到洛邑之后,直接宣布了周王勐“病逝”的消息,谥号为“悼”,并“依祖制”,另立其弟王子匄为天子。 周悼王尚无子嗣,王子匄又是景王的幼子,不满十岁,周室成年的王子在王子朝之乱前期,大部分都是支持王子朝的。所以,单旗大下杀手,王子皆死伤殆尽。只因王子匄因为年纪小,这才幸免于难。 另一方面,范鞅在晋国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又何尝不知王子匄年幼,更容易控制的道理? 很显然,他若想要日后进一步干涉周室,现在的王子匄是更为方便他行事的。 只是,王子朝在外实是心腹大患,若是不尽快灭掉,王子朝势起,恐怕难以按住。 于是,范鞅再次派箕遗、乐征、右行诡等人领兵来援,范鞅本人则是在联络其他诸侯,想要从中斡旋,获得更多的支持。 而这边,鄩罗就如勐虎下山一般,一顿勐攻,果然就和尹圉一起硬生生的拿下了訾邑。而范蠡这边,也是顺利攻破了墙人和直人。 而王子朝在得知这些战报后,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成功拿下三城,忧的则是面对晋国的大举来犯,他这边毕竟是兵力不继。虽然有所扩充,但战斗力很难快速的拢聚起来。 晋国的籍谈、荀跞、贾辛等人这时分别驻扎在了阴邑、侯氏、溪泉,并且陈军于社邑,单旗则率军驻扎在氾邑。 在一番休整之后,单旗终于领兵,浩浩荡荡朝京邑进逼,而晋国箕遗等人,则是领命前来主攻前邑。 范蠡早就得知这个消息,并是提前作足了准备,李然让王子朝不动京邑的兵马,而让东圉和訾邑只留下部分守军,分兵前去协助范蠡。 单旗则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直接领兵围住了京邑。 王子朝没有退路,因为前邑也被晋军包围,其他各处城池也皆已被围,再也没有兵力分于京邑。 自古以来,攻城者兵力需数倍守城者,方能轻松拿下,单旗这次领兵四万,而京邑守军只有两万,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