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意如看着阳虎,一脸惊恐,他知阳虎的性格,不做倒也罢了,既是做了,就必定是杀伐果断而不计后果的。 情急之下,他又一剑刺出,阳虎再次轻易的将其格挡开来。 季孙意如趁机身子往后一靠,卡察一声,车舆后面被他撞出一条缝隙,竟直接是滚下了马车。 而由于阳虎身材高大,这条裂缝他却钻不出去,只得是一脚将裂缝踹的更大一些,再跳下马车。 季孙意如此时已经跑出去百步,阳虎见状,将手中的佩剑勐然一扔,径直朝季孙意如而去。 佩剑嗖的一声,划破了季孙意如的右腿,顿时鲜血淋漓。季孙意如吃痛,也是一下子滚在地上,侧身过来抱着伤处。 阳虎奔将过来,捡起地上的佩剑,季孙意如躺在地上,面对着阳虎,又双手撑地,往后移动,阳虎则是不断逼近。 “虎!你若弑主,往后又当如何在鲁国立足?” 阳虎不屑的撇了撇嘴: “主公若不死,虎更没法在鲁国待下去!” 说话间,阳虎的死士亦是已经杀到,季孙意如还想要再说什么,但其中的一个死士也二话不说,从后面直接长矛刺出,给季孙意如来了一个透心凉。 季孙意如甚至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鲜血从口鼻流出。 这个堪称鲁国历史上最大的权卿,就在这个叫做“房”的地方,就此落下了帷幕。 或许是因为猝不及防,季孙意如也是死不瞑目。阳虎俯下身来,确认季孙意如已经咽气,便伸手将他睁开的眼皮给直接扒拉了下来。 “家主莫怪阳虎心狠手辣,其实虎的这些本事,也都是随家主学来的。” 阳虎将季孙意如的尸身收拾了一下,至少要在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了外伤,替他又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再将尸体是安放在了马车之上。 竖牛本来就怀疑阳虎会图谋不轨,待到阳虎和季孙意如在前方竟是与自己逐渐拉开了距离,便顿觉不太对劲。 所以,他当即是加紧了脚步,然而等到他得知前方果真是发生了变故,于是他亦是当机立断,调转车头,果断选择了再次出奔。 因为竖牛非常清楚,季孙意如一死,之后的鲁国即将会发生剧变?而如果自己还在鲁国待着,等待他的便只有清算了。 不得不说,竖牛对于这种危机的嗅觉还是极其灵敏的,这或许也算得是一种天赋。 而阳虎这边,也没有着急将季孙意如已死的消息给散布出去,只是说其病重,要在房地休整,然后舍近求远,竟又从费邑暗中调来了冰块,将季孙意如的尸体镇于冰上。 并表示家主偶染恶疾,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观从在曲阜得知这些消息,当即亦是赶到房,并和阳虎见了面。 阳虎似笑非笑的看着观从,并是躬身作揖道: “多谢观兄,事成了!” 观从其实之所以赶来,便已是猜到季孙意如已死,所以倒也并不感到惊讶。 “阳兄如今暂且将季孙的死讯密而不宣,此举亦是高妙。现在,是时候该考虑一下如何办理他的后事了!” 阳虎对观从可谓是十分的服气,他觉得观从的这几次建议,简直就是刀刀见肉。也由此,阳虎对李然也是愈发的推崇。他的确没想到,李然的身边除了孙武这样的将才之外,竟还有这样的鬼谋之士! “不知观兄有何高见?” 观从微微一笑,并回道: “可借季氏的丧事,另找一些由头,尽毁季氏之名。另一方面,也可由此肃清忠于季氏一党,将其一网打尽!” “如此,阳兄便可高枕无忧,进而得以持住季氏一族!阳兄之夙愿,可就在眼前了啊!” 阳虎听罢,亦是不由幻想了起来,竟是愈发的兴奋起来。 “呵呵,皆是托得观兄之谋,此事恐怕还是得观兄从旁多多指点。” 观从却是摆了摆手,并甚是鸡贼的笑道: “呵呵,请阳兄恕在下无能为力。观从乃是楚人,虽是懂得一些周仪,但毕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事,还须得是精通周礼之翘者来办才好!” 阳虎闻言,不仅是有些面露难色。 “只是……鲁国之内,知晓这些繁琐事的儒者,皆非阳某的心腹,而阳某对这些事亦不甚精通……又哪里可寻来这等的人才?” 观从自信满满的一笑。 “阳兄莫不是忘了……如今身处郓邑的孔丘孔仲尼?” 阳虎一听,当即点头: “没错,仲尼既为儒者,当是精通此道。阳某如何一时间竟把他给忘了?只是……我们二人此前多少有些不和,只恐他不会前来助我……” “呵呵,阳兄勿忧,可修书一封,让仲尼前来操办此事。我家主公素来对季氏是深恶痛绝的。他必定会让仲尼前来操办此事,阳兄只管放心便是。” 阳虎抿嘴沉思片刻,也接纳了观从的这个提议,当即修书一封,命人送往郓邑。 …… 曲阜的季氏一族,在得知季孙意如“病重”之后,也是立刻派人前来,季孙意如的儿子季孙斯也到了房地,想要探望父亲。 阳虎却将其强行阻拦在外,表示家主病势危重,不能见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