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歂闻言,却是颇为诡秘的一笑道: “呵呵,好吧,那你们这就安排恢复之前的商路吧。郑邑之危,还得有劳你们祭氏解决咯!” “还请大夫放心便是。” 范蠡一边如是应承着,随后,又是开口问道: “只是……司寇大人他……” 驷歂闻言,不由眼神陡然放出一道精光,显得尤为犀利。 即便是范蠡,也不由得把后面的话给直接咽了回去。 “邓析此人,身为我郑邑司寇,却不能明辨是非,又往往是以小智而博取众人之信任。如此诡谲之人,实不能再容!” “范蠡,本卿奉劝你一句,你若是不想让祭氏再陷入危难之中,便最好不要再过问此事!否则……本卿也很难确保得住你们祭氏在郑邑的前途!” 范蠡闻言,自是不敢再替邓析求情,却只得是不无叹息道: “其人虽是死不足惜,只是……《竹刑》尚存,郑人如今多赖此刑书以决是非……若是就此荒弃,岂不可惜?” “本卿自是了然,但是邓析此人是断然留不得的!” 驷歂颇为斩钉截铁的如是说道。 其实,驷歂本与邓析倒也并无过节,只因他既已认定了李然对自己先父之死是负有直接责任的,那么他就自然也不会放过李然所举荐的邓析。 哪怕他对《竹刑》其实也很是认可的。 范蠡也知道如今的局面对自己依旧不利,也是多说无益,便只得不再言语。 …… 范蠡离开官府,回到了祭宅的时候,光儿正在后院内抚琴,她所学的,乃是师旷的《玄默》,琴音澹雅优美,光儿如今已长到六岁,出落的更是水灵。 她看到范蠡回来,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 “阿蠡君,你回来啦?” 这两年,范蠡一直都跟着光儿,从洛邑回到祭府,范蠡教她识文断字,又请来乐师教她舞乐。丽光本就聪慧,学得极快,堪称能歌善舞。 范蠡看着光儿那天真的面庞。 “真好听,光儿这般年纪,竟是已能弹奏如此晦涩的曲子,而且还弹奏得如此轻便,实是难得。” 光儿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只是还不够熟悉,对了,家母在曲阜可有信来?” “还是上次来过的,只待这边的事情一了,光儿就可前往曲阜见到父母了!” 光儿听到这句话,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看到光儿烂漫的表情,范蠡也是暗下决心,说什么也要把光儿带到李然身边。 范蠡又进得主厅,当即是将告知大长老,言说现在商队已然可以出城。 但是,肯定还会受到驷歂的严加看管,暂且先莫要乱动,只顾老老实实的往来走商便可,可不能有其他的异动。 …… 端木赐在外面也是陆陆续续忙碌了一天,晚上又再次潜入祭府和范蠡会面。 范蠡则是将他与驷歂见面时所说的话据实已告。 端木赐听罢,不由是又思索了许久,这才开口道: “看来……我们要另外想个办法,才能带走祭氏的族人……” “此事还需得从速处置,但是又需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 端木赐一只手托着下巴,一边是思索言道: “此事倒也不难,如今祭氏一族皆已重新开始走商,其中不乏有遁走出城之机。只要不让驷歂有所警觉,便可成事!” 范蠡皱了一下眉头。 “子贡兄的意思是……来个金蝉脱壳?” “正是,只要驷歂还认为子明先生爱女还在祭府,那便不会有任何的异动。所以,这是一处关键所在。只不过,至于究竟该如何处置,我相信范兄应当是自有办法!” 范蠡在心中盘算了许久,说道: “若只是蠡和光儿二人走脱,那确是不难。但如果日后驷歂迟早是要发现的,届时只怕祭氏恐遭灭顶之灾!” “但若是想让此间老少百余口人一起走脱,恐亦是不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巡守的官兵,虽然祭氏尚未与驷歂彻底翻脸,但是此处必受其严密监视。” 端木赐听罢,也感觉确是有些难处,他不禁是挠了挠头: “若是如此说来,确是不易啊……” 端木赐本想着是带着范蠡和光儿离开也就是了,毕竟,这节骨眼上,想让整个祭氏一族悉数撤去鲁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二人不禁是陷入沉思之中,然而只不一会儿,范蠡便是又生一计。 “呵呵,有了!除了金蝉脱壳之外,只怕还需得来个浑水摸鱼才行!” 端木赐和范蠡都是聪明人,说到这里,不由是相视一笑。 …… 眼下郑邑的局势还是较为混乱的,只因盐价并没有就此平抑。 而与此同时,鲁国的阳虎又率军在加紧攻打郑国的匡地。 所以,虽然祭氏商团已经得以解封,但是毕竟郑国此刻正处于交战状态,而且郑国在此之前的种种所作所为,也都不由是令其他四邻友邦将其视为一块是非之地。 因此,即便是祭氏的商队重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