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离开了季府,天下着雨,把李然以及他那糟糕的心情的心境是淋了一个透心凉。 他甚至不让褚荡近得他的身,一路上踉踉跄跄。而褚荡也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一再出言询问,李然却只顾在前走路。 “先生,夫人明明就在杏林之中啊!” 李然心情烦躁: “你……你莫要再说了!” 褚荡只得是默不作声。 突然,李然又想起孔丘的两个弟子。于是,他好似是又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转头又到了孔丘在曲阜内的府邸。 因为孔丘现在已是中都宰,为了方便处理政务,他在城内自然是配有一处府邸的。而孔丘如今便一直是在那里待着。 孔丘见到李然,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模样,也是不由吃了一惊。 李然说明了来意,孔丘回想了一下,便是说道: “秦子南和石子明都不曾回来,不过倒是有来过些信札,其中好似也提及了尊夫人,说是入得镐京之后,医和便与尊夫人是一起寻医去了,至于后续如何,他们也不得而知了……” 李然此刻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并是淘淘大哭了起来。 孔丘却哪里见过李然如此失态的模样,慌忙便去搀扶。 “恩公,你这是如何了?” 李然不由哭道: “她……没了……没了!” 祭乐的病情,孔丘虽然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其病重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孔丘对此倒也并不感到意外。 见李然如此伤心,孔丘一个招手,当即是唤来了两名下人,搀扶着李然坐定。 “逝者往已,恩公还请节哀。尊夫人若是在泉下有知,也定不忍心见恩公你如此伤心难过……” 李然和祭乐情投意和,两情相悦,而且祭乐她所落下的心疾,他自认为自己也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心中之悲愤可谓是难以言表,一时间竟是又有了寻死的念头。 褚荡张了张嘴,孔丘却朝他暗中摇了摇头。 褚荡想起刚才还惹得主公不高兴,所以这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再说出来。 孔丘言道: “恩公,无论如何,丽光如此乖巧可爱,慈母新丧,决不能再夺其父亲。恩公何不多替光儿想一想?” 李然怔怔的没有说话,孔丘在一旁见得李然这一副痴呆模样,也不由是担心起来。 于是,他放下手头上的事务,亲自护送李然回得杏林。 而李然则坐在车舆内,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杏林。 他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祭乐的身影,他们二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如今就恍如隔世一般,呈现在眼前。 “父亲!” 听得女儿这一声叫唤,李然这才勐然醒了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回到了杏林。 见到丽光,李然抱着她亲了一下其脸庞,想起女儿以后再也没有母亲,泪水不禁是再次流出。 丽光见父亲哭了,她心中亦是难受,也跟着是一起落下了眼泪。 父女两相泣不止,范蠡和孙武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孔丘则是让一众弟子们都看护好李然。随后,他又找到了言偃,言偃此刻还正在为越国的才人事情头疼,看到师父亲临,也是喜不自胜: “师父,您可算是来了,这些越女实在太难以管教,还请尊师能指点一二。” 不过,孔丘显然对此也没有什么兴致: “下次再说吧,子游啊,子明先生的夫人去世了……” 言偃闻言,不由是瞪大了眼睛,他并没有见过祭乐,但是对于祭乐前往秦国求医之事,他也还是知晓的。 “啊?终究还是没能救……救回来吗?” 孔丘亦是极为沉重的点了点头。 “嗯,他们二人情深,子明先生他……哎……可是难办了!” 言偃挠了挠头,不由是想起了前不久的宫儿月。 “师父,其实……前几日倒还发生了一件奇事……” 孔丘闻言,不由是抬起头来看着言偃。 随后,言偃便将近几日宫儿月的事情是一五一十的告诉孔丘,孔丘听完,不由眉头一皱: “哦?世上竟还有这等的巧事?” 言偃叹道: “关于这一点,弟子也不甚清楚,但是他们都说她二人极像。当时,在先生的府邸内,那些下人们还都直接对其叩首了,并直呼其为‘夫人’。甚至,连子明先生的女儿,都叫得一声她一声‘母亲’!” 孔丘眉头一簇。 “她现在人在何处?为师要见她!” 于是,言偃便带着孔丘来到那些越国才人的住处,只听得里面熙熙攘攘的煞是热闹,言偃在敲门之后,也不管其他,直接推门而入。 院门一被打开,二人入眼的便是一名女子在院内舞剑,而其他才人围观着,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呼雀跃,并在那里鼓掌助兴。 孔丘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赫然发现舞剑的女子,当真是和祭乐长得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