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贤王府,魏嘉月才明白贤王爷的封号从何而来,就他这府邸看起来就好几年未修葺,牌匾上的红色漆都变淡了,当真又“贤”又“闲”。
裴斐顺着小姑娘的眼神看过去,便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边领着她进府一边开口解释道:“贤王爷少有在王府居住,每年就这五六月会回来居住两月,平时府里就是些下人打理着,不至于荒废,也没怎么修葺。”
进了府直接去了言世子的院子,进了屋,言世子还在睡着,旁边的婢女不断的用浸湿的冷帕子敷着他的额头,见屋里来人,连忙站起来:“裴小将军安好。”
裴斐抬手示意她不必过来:“小世子如何了?”
“小世子上午还好了些,下午又烧起来了,王爷进宫请旨请御医去了。”
魏嘉月看着在床边垂泪的婢女,想必这应该就是路上裴斐说的王爷贴身婢女悠数,从小跟着贤王爷,现又照顾言世子,几十年的情分,可想而知这个婢女在王府的地位。
魏嘉月仔细打量着悠数,她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女子,脸有棱角,身材挺拔,算不得顶尖的美人儿,有些岁月带来的沉稳大气罢,此时伏在床边垂泪,倒显得她有几分温柔。眼里的着急伤心做不得假,这让魏嘉月一路上的猜想有些动摇,在她听到贤王爷有照顾他多年的贴身婢女时,她只猜想这贴身婢女大多有问题。
按理说就算是贴身婢女,到了一定年岁也要出府嫁人的。留在府里一直侍奉主子到老去的,除了主子留人,大多数都是有了牵挂不愿离府,或有了盼头不甘离府的,不知道悠数是哪一种?
魏嘉月思量间还是上前安慰道:“悠数姑姑不必太过于伤心,可否让我看看言世子?”
悠数泪眼朦胧的看向魏嘉月:“这位……”眼里疑惑又看向裴斐。
裴斐上前介绍道:“这是魏尚书之女。”
悠数又回头看向魏嘉月,擦了泪水:“原来是魏小姐,前几日小世子回来说见了个漂亮姐姐,该就是魏小姐吧。”随后又看着言世子,手抚上他通红的脸蛋,温柔的看着他:“小世子没什么玩伴,奴婢好久没见过小世子这么高兴了。”随后泪水又淌下来,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妥,哽咽着起身:“奴婢再去换盆水。”
魏嘉月看着出房门的悠数,又看向裴斐:“应该不会是她吧?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裴斐不置可否,只问:“你就注意到这些?要是她是个惯会做戏的主儿呢?看事不能看表面。”
魏嘉月听着这些话,不满的嘀咕:“我就是看表面的俗人,叫我来干嘛。”
裴斐看着小声嘀咕的小姑娘,被气的想笑,世间好人坏人的,岂是这么好分辨的,这只蠢兔子这么好骗,迟早被人骗去吃了。
魏嘉月看着裴斐盯着他看,赶紧慌忙回头,她说的这么小声他应该听不见吧。
随后床上的小人儿有了动静,不安的动着身体,嘴里在呓语,魏嘉月凑到她嘴边才勉强听清:“悠数姑姑……小言好难受……”随后又哼哼唧唧的想掀被子,魏嘉月见状,赶紧替他捂紧被子。
悠数回来时带着御医进屋,魏嘉月让到一边,御医连忙诊脉,检查,忙活一通下来说:“近几日天气渐热,温度也时高时低,小世子应该是感染了风寒,至于几日未愈……怕是小世子体质太差的缘故。”
悠数着急的问:“那该如何是好?”
御医有些犹豫:“这……小世子年岁太小,加大药量对他身体反而不好,只有这样仔细照顾着,让他自己痊愈。”
众人静默,突然跟在御医身边提药匣子的少年开口:“师父,徒儿有一言。”
御医也惊讶了片刻,不曾想他会开口,赶紧斜眼看了裴斐一眼,严厉的说:“无知小儿,敢在裴小将军面前大放厥词,仔细你的皮子。”随后又向裴斐揖礼道歉:“裴小将军莫怪,小徒惶恐。”
裴斐到不以为意,魏嘉月看着那个少年,顶多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是太医院院使的徒弟,想必大有来头,但是他一直低着头,略长的头发垂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魏嘉月看向裴斐,突然开口:“我倒觉得可以让他说来听听。”
裴斐自然也是这个想法,毕竟他也觉得此事蹊跷,与其让小言这样熬着,不如多听个法子:“你且说来听听。”
御医却着急开口:“裴小将军……”
裴斐打断他的话:“荆院使,现下只有我们几人,让他说说也无妨,说错了,我们只当没听过,说对了,王爷必当有重赏,荆院使不必着急。”
荆御医见他如此说也不好推辞,只叮嘱少年:“小世子金尊玉贵,话可仔细着说。”
“是,师父。”少年上前一步揖礼道:“前几日我也随范御医来过王府,给小世子诊治,那日小世子也如今日如此高热反复,可仔细看来也有些许差别,前几日小世子面色泛青,今日看来却泛红,表面看来确实是有好转的迹象,但是容易让人忽视的脚底现下肯定在泛青。”
说着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拿出小言的脚展示给众人,果然,小言的脚底如没有血色一般一片青紫之色。
裴斐急忙问:“为何会如此?”
少年盖好被角,开口:“小世子这是中毒。”
话音刚落,荆院使急忙厉声呵斥:“抚洲,不可妄言。”
抚洲听罢,俯身退到荆御医身后,正巧贤王爷回府进屋就听到中毒一言,随后大怒:“中毒?言儿平时的衣物吃食,均有人仔细把关,怎么会中毒?”
荆御医连忙俯身作揖,抚洲见状也连忙跪下;“王爷息怒,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还请王爷恕罪。”
魏嘉月看着盛怒的王爷,俯身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