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早已换了新戏,台下却无一人有心思再观赏。
各家小姐看着裴斐,公子们则悄悄打量魏嘉月。
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得长公主青睐?
长乐看着魏嘉月手腕上的手钏,拉她坐在一旁,与她悄悄说着话。
“你瞧见没?这就是荣宠加身。”
魏嘉月摇摇头:“我不明白。”
“你笨啊!虽说现在魏大人官拜正二品,但他毕竟新上位,又是个纯臣,不与党派私交,你,和璟之哥哥,根本不是一个阶级。”
“下面那些世家小姐,家室没有一个差的,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压你一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姑母当着这么多人给你她最宝贵的手钏,明显是让新横都给你让路啊!现在谁还敢低看你一眼,傻瓜!”
魏嘉月皱眉,沉吟着:“那以后裴斐是不是就不好娶妻了?”
嘉月惊的瞪大双眼,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你还想他娶谁?”
魏嘉月自己是有苦说不出,刚才趁着长乐去净衣时,裴斐拉着她说了此行的目的。
简单来说,就是她今日扮演好裴斐心悦的姑娘就行了。
裴斐表现出越心悦她,小言下毒一事的幕后黑手越早出现。
虽然她不明白其中关系,但情况紧急,她也只有急忙答应下来。
但是长公主赐手钏倒是没在他说的计划之内。
魏嘉月又侧头去看裴斐,见他认真看戏,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上前交谈。
她相信,只要自己敢和裴斐交谈,台下的世家小姐们总会有人忍不住冲上来撕了她,淑君县主首当其冲。
裴斐装模做样的在看戏,眼神早就不知往旁边瞟了几百次了。
陆允看着戏台,用手肘撞向他手臂:“兄弟,眼神还是收敛点吧,她又不会跑。”
裴斐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呵,我混迹风月场的人还不懂你这点小心思?
台下小姐们见状,心碎了一地,一个个的都无心再看戏,淑君县主先起身告辞,小姐们也慢慢走了。
长乐和魏嘉月最后一个出公主府,踏上长乐的豪华撵车,裴斐在一旁骑马护送。
“今日进宫又不知何时能见你。”长乐沮丧的说。
魏嘉月握紧两人交叠的手:“你想见我,就传我进宫啊?”
长乐不知想到什么厌恶的开口:“才不要呢,皇宫有什么好的。”
随后难过的低下头:“在宫里我都保护不了你。”
想着上次受伤的事,看来她还在愧疚。
“没事。”魏嘉月拉起手臂上的衣裳:“你看,我都好了。”
长乐望过去,当日自己只顾着伤心,还没见过她的伤口,问皇兄也只说不严重。
现在看到狰狞的伤疤那一刻,她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骗子,还跟我说不严重。”
魏嘉月没想到她会哭,手足无措的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公主,别哭,我不疼了。”
不料眼泪却越擦越多,长乐伸手夺过手帕,还嘴硬着:“谁哭了,风迷了眼睛罢了。”
魏嘉月看着厚厚的帷纱,沉默片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接着看她拿出个丝帕包裹着的小盒子:“这是万象膏,生肌活肉,祛疤淡痕的良药。我好不容易托人上万宝寺求来,你可得每天坚持涂抹,涂完我又给你带。”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神,魏嘉月仔仔细细的收下。
万宝寺的灵丹妙药小小一粒就值千金,有市无价,这小小一盒恐怕来之不易,长乐公主是真心对她。
“多谢公主。”魏嘉月诚挚地说。
“别叫我公主了,你叫我阿裳吧,我叫陆裳。”
魏嘉月几次张口都叫不出来,最后还是一狠心:“阿裳,谢谢你。”
“不用谢,嘉月。”
一句阿裳,叫的不只是名字,更是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壁垒。
两个小姑娘又开始看着对方傻笑,手里还捏着各自的手帕。
转眼就到魏府门前,长乐依依不舍的和魏嘉月告别。
“嘉月,下次再见。”
魏嘉月看着一边说着再见一边拉着自己衣袖不松手的长乐:“好,阿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长乐知道她是安慰自己的,皇宫哪儿那么好进,又哪儿那么好出的。
唉!
魏嘉月转身出了撵车,裴斐已经在一旁,看她出来,伸出一只手,准备扶她下车。
魏嘉月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又修长的大手,常年握刀的手看起来强劲有力。
想去抓他手腕,不料他却直接握住她的柔荑,裴斐只觉得掌中的手小小的一只,肤如凝脂,软若无骨。不自觉的紧了紧。
“小心。”
扶着人下了撵车,松开手,双手垂在两边还摩挲着手指,似乎还在感受柔嫩的触觉。
府里的下人,上前来从丫鬟手里接过东西,走前长公主又送了好些。
魏嘉月点头向裴斐告别,走进府里。
先去了陆之荷的两宜院问安。
赶巧大家都在,陆之荷见她走进来:“嘉月回来了。”
“母亲安好。”
“你也累了,坐会儿吧。”
琴姨娘往她身后张望:“茹儿没一起回来吗?”
魏嘉月猛的搁下茶盏。
遭了,把魏雪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