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缨!”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就是谢淞的,谢淞撒丫子狂奔过来,谢鸢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叫住,原因嘛——
谢小世子一到梅苑就看到自家妹妹坐在亭子里对着殷淮和殷从书傻呵呵地笑,苏安策、谢稷也就算了,怎么秦安王府这两个还来凑热闹!特别是殷从书,他拿殷从书当挚友,可这小子居然比苏安策还过分,怎么能背着他这个亲兄长和阿缨这么亲近!
谢小世子决不允许自己“第一兄长”的位置被挚友占去,于是朝着亭子狂奔而去,那阵仗都把谢鸢和沉夏吓了一跳。
盛缨看着飞奔而来面露警惕的谢淞不由地心头一紧,这样的他真的很像当时只身一人闯进秦安王府的样子。
谢淞停在了盛缨旁边,没好气地对殷淮和殷从书开口:“真不够兄弟!殷淮兄也就罢了,从书你竟然想抢我妹妹,你不讲道义!”
殷从书:?
谢淞还气势汹汹的,盛缨见状委屈着一张脸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是我等在亭子里太无聊恰好看到路过的两个大哥哥,所以要求他们陪我玩的……哥哥生气了吗?是不是阿缨做得不对惹哥哥生气了呜呜呜……阿缨以后不这么做了,哥哥别生气……”
谢淞一腔的火被灭得干干净净,他着急忙慌偏着头看自己宝贝妹妹,之间宝贝妹妹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一副“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哥哥别生气”的可怜模样,让谢淞开始反省自己。
他身为哥哥,怎么可以在妹妹面前气呼呼的?坏了,妹妹该不会以为他是个爱生气的兄长以后不喜欢他了吧?
他正要开口安慰就见谢鸢走了过来,殷淮带着殷从书礼貌地给谢鸢行礼,谢鸢将二人拉起来,问:“殷小世子身子不好也来参加宫宴?这么冷的天儿,穿得这样单薄,你们府中照顾你的人都不知道带件厚些的披风么?”
殷淮轻轻咳了两声,温声道:“多谢长公主关心。此事是我估算错误,与他们无关,本以为今日不会下雪,但……幸而下雪了,才让我瞧见这雪压红梅的好景色。”
照规矩,殷淮有“世子”名衔在身,面对谢鸢该自称为臣,只是他现在年纪小,没到弱冠之年,又和谢淞交好,谢鸢又是个私底下不太看重礼数的人,所以在谢鸢面前他也可以随意一些。
谢鸢对殷淮是怀着“惋惜”之情的,这样一个好儿郎若是不被病魔缠身,倒也能入朝做个文官,只可惜身子太差,前路坎坷。
谢鸢又看向委屈的盛缨和不知道怎么哄人的谢淞,轻轻笑了:“谢淞,你把你妹妹惹哭了。”
谢淞本来就心慌,被自己亲娘这么一说就更心慌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好朋友殷从书开口说:“你这个兄长当得真不行,要是小郡主是我的亲妹妹我才不会把她惹哭呢。”
谢淞:?
“殷从书你太坏啦!我下次跟安策去看清鹤湖也不叫你!”
殷从书“哼哼”两声:“我就知道你跟他之前去了清鹤湖……咳,那什么,兄长,我有点儿冷了,我们要不去宴上先坐着?”
殷淮也看到了谢鸢慢慢沉下来的脸色,觉得弟弟的提议很是不错,于是他配合地咳嗽了两声,又对谢鸢躬了身,才道:“在外面久了少不得要躺些日子,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谅解,我与从书就先去席上了。”
谢鸢颔首:“这么冷的天,下次出来记得让伺候的人带些厚衣裳,莫要再逞强了。”
盛缨也扒拉了一下披风,诚恳地说:“是呀,看阿缨有这么厚的披风就一点都不冷了,淮哥哥要照顾好自己哦,生病是很痛苦的,阿缨就不愿意再生病了。”
殷淮想起之前尚京城里众所周知的将军府覆灭,将军府遗孤盛缨生了一场大病的事儿,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温柔,对盛缨说:“我记住了,小郡主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长公主,我和从书就先退下了。”
在谢鸢二次颔首后,殷从书拉着自家哥哥匆匆离开,离开时还给了谢淞两个字的口型,这么久的学堂默契下,谢淞堪堪认出那两个字是——“保重”。
保重?他有什么可保重的?把殷从书和殷淮这两个潜在风险送走他不知道有多高兴,他刚想和母亲妹妹分享一下自己的“战绩”就看到母亲盯着他,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
谢小世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回忆着自己刚才做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总算在那里面找到了一句会让谢鸢这么生气的话——“我下次去跟安策看清鹤湖也不叫你”。
他好像把这件事给抖落了出来。
于是谢小世子哆哆嗦嗦开口:“母亲,母亲生气了吗?”
谢鸢问他:“知道我因为什么生气吗?”
谢淞咬着下唇不愿意开口,谢鸢道:“你每年都想去清鹤湖看结了冰的湖面,母亲从前拦过你吗?”
“不,不曾……”
“你回来之后,我又可曾责罚过你?”
谢淞低眉垂首,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也不曾。”
“既然不曾,你要去清鹤湖为何不告诉我?”
谢淞不说话了,他自己理亏,也没什么可说,盛缨看了看形势,道:“母亲,兄长去看湖的事情我知道,我也没跟母亲说……母亲不要生气了,下次阿缨一定好好看着兄长,绝不让他没经过母亲的允许就到处乱跑。”
谢鸢无奈地叹了口气,招着手让捧着披风的小厮走上来,她蹲下身给谢淞系好披风,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如今不过十二岁,等你长大些我也不会管你管得这么严。”
“孩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孩儿好,孩儿下次出门前一定同母亲说明情况。”
谢淞虽然偶尔顽劣,但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