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洛舍夫用力跺了跺脚,将冻在鞋子边缘的雪给踩下去,然后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脚趾,虽然已经在库伦维尔待了三年,但这个鬼地方他依然不习惯。 洛舍夫的家在贝纳林场,那是戴利亚特最大的原始森林,无数高耸的冬柏生长在那里。 虽然那里更靠近北方的无尽冰原,常年也是寒风不断,但因为有冬柏的阻挡,他居住的小镇实际上遭遇到的风并不大,远远不像库伦维尔这里,没有一点高大的树木,阴冷潮湿的海风不断从海面上吹过来,就算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这些衣服也会因为潮湿的海风而变得极为湿冷,丝毫没有御寒的作用。 他还记得去年有个倒霉蛋,自认为自己住在伯尼亚,能够抵挡任何寒冷的天气,穿上一点东西就跑到外面巡逻了,结果第二天只看到了他冻僵的尸体,而他的尸体距离最近的营房只需要翻过一个小土堆而已。 “再坚持几年吧!”已经在库伦维尔待了快五年的老兵马库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熟练的将昨天才到货的阿克曼香草塞到烟斗里面点燃,抽了两口,然后紧了紧脖子上的毛巾,继续往前走去。 “马库奇,你不是前年就可以申请退伍或者调离这里了吗?为什么不申请呢?”洛舍夫快步追上了马库奇,不禁好奇的问道。 “现在的情况这么好,我为什么要申请离开或者退伍?”马库奇瞟了年青的同僚一眼,吐了一口烟,反问道。 “这里的情况好?”洛舍夫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兵,对他会说出这样的评价感到不可思议,于是反驳道:“这里的情况怎么好了?在这里当兵,每个月的薪水是全国各地最低,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也要走一天的路,没有任何人烟,每天都是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难道不好吗?”马库奇反问了一句,不等洛舍夫回答,便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每天的任务就是绕着这个血雾巡逻一圈,而且还不必每天巡逻,按照轮班的话,每个人一个月也才两次巡逻,其他的时间完全自己安排,这么轻松的职务哪里有,虽然我们拿的薪水低,但如果相比起我们的任务量来,我们比全国任何一个士兵拿到的薪水都高,更重要的是我们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赚这笔薪水。你想要薪水高,就去贝曼巡逻队,每天都跑到沙漠里面,和那些萨维尔沙盗来回周旋,生死相搏,只要有一次疏忽,你就会死在沙漠里,那就是你想要的?” 洛舍夫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他很清楚马库奇所说的都是对的,事实上他来这里的第一年,也觉得这里挺好的,没有危险,任务轻,而且还有薪水拿,但待了两年后,他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枯燥,感觉这里就像是一座监狱一样,而且更重要的是待在这里没有前途。 他今天之所以会在巡逻的时候,发牢骚也不是无缘无故,因为在巡逻之前,他接到了一封同时受训的同乡好友的信件,对方因为立功的缘故,已经升职成为了士官长,而他依然只是一个巡逻兵,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受训的时候,他的成绩远远超过了这同伴,当时同一批受训的人都认为他肯定能够成为那一批人中第一个成为军官的人,结果却是现在这样,这让离开村庄一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心里无比难受。 两人没有再说话,按照既定的路线,踩着厚重的雪地,绕着库伦维尔血雾边缘走着。 在库伦维尔驻扎的军队有两个大队的编制,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每天早中晚巡逻围着被血雾包围的库伦维尔巡逻一次,然后记录血雾的变化,任务可以说是极为轻松。 最开始驻扎军队的军官还是非常严肃的对待这个任务,每次巡逻都必须一整队人马巡逻,但到了后来,便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于是把军队分成了一个个小队,每次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巡逻,而到了现在则变成了两个人巡逻一次,彻底的敷衍了事。 对此,其实上面也非常了解,但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女王命令的话,他们更不不会派遣两个大队这样多的人驻扎在库伦维尔这里,最多只会建立一个十人的观察站。 无疑这样一个地方,对于像是洛舍夫这样希望立功升职,建立一番功业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监狱。 马库奇很清楚洛舍夫的心态,因为他当年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态,像这种心态只能自己想清楚,其他人的建议根本没有用。 两人的步伐虽然不快,但因为一路无语,埋头走路,行进的速度依然还是很快的,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按照路线巡逻了一圈,回到了营房附近,在翻过一个小山丘时,他们都已经远远的看到营房了。 这时,两人脑海中都想到营房的火炉和在火炉上泡着的热奶茶,身上的寒意不由得减少了几分,脚步也快了很多。 “咦!”马库奇这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朝远处的血雾看了过去。 “怎么了?”洛舍夫也停下脚步询问道。 “今天这些血雾有些不同。”马库奇皱着眉头,有些含糊的说道。 马库奇并没有什么超凡力量,感觉不到血雾的变化,但他这五年来,经常来回巡逻,对血雾也很好奇,而且每次写血雾记录的人都是他,自然对血雾非常熟悉,仅仅只是一些细微变化,就让他感觉道有些异常。 “没有呀?不还是血雾吗?”洛舍夫也看了看血雾,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来,然后转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同僚,道:“你该不会也和老巴伦克一样了吧?” 老巴伦克可以说时库伦维尔驻防军最大的一个事故,他原来也是巡逻士兵之一,某一天他宣称他听到了血雾中有东西在对他说话,当时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