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杜淳义,李贤开口道:“虽然本王手持父皇的令牌,但是受伤的千牛卫士兵,尤其是死掉的,都是为了本王的利益。本王知道这是他们的本分,但是,依然于心不忍。杜淳义,返回长安以后,本王出钱,战死的士兵,给他们家人每家送去一百贯的补偿,受伤的,按伤势轻重,给予五贯到二十贯的赏赐,你觉得这样如何?” 这样如何? 杜淳义虽然是千牛卫大将军,但是并不觉得一百贯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雍王并没有用“赏赐”一概而论,而是分成了“补偿”和“赏赐”,给予了死者足够的尊重。此时此刻,那战死的三人,恐怕能含笑瞑目了。 撩起披风,杜淳义毫不犹豫的单膝下跪,而那些千牛卫的士兵,头一次不等大将军完成礼节,就抢先下跪了。 太子的仁孝,他们也只是听说,雍王的仁善,他们却是亲眼见到了。 不想听一些“他们死也死得其所”的屁话,李贤继续说:“将英王府的这些家伙,按照谋刺的罪名,送入大....送入刑部论罪,这些人跟随英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谋刺之举,也算忠心为主,定罪一人即可,不必连累全家。” 虽然能对这些人下得了狠心,但李贤还是不想对他们的家人下手。斩草除根虽然能够保证没有后患,但是,杀得太多了,对名声也不好。他可不想让史书记录:雍王李贤是踩着尸骨坐上帝位的。 听到这句话,杜淳义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还是释然了。 想起圣人当初对自己的嘱托,他觉得还是不要出言提醒雍王的好。如果将来这棵没有除尽的野草结出苦果,或许更能让殿下警醒。 不去管那边已经变成了变态的李荇,见战死的千牛卫士兵已经被抬到了马车上,受伤不便于行的人也找到了位置坐着,李贤这才催促着战马,返回长安。 来的时候是步行的,但是回去的时候却有马可以骑,尤其是途中还有驿馆,能够换马,所以李贤没用多长时间,就追上了前面的车队。 曾经在草原上旅游的时候,体验过骑马,但充其量只是被安全员牵着马领着熘一圈儿而已。如今来到大唐,能够真正骑马赶路了,李贤却觉得难受至极。 没办法,没经验,谁知道骑马颠簸的久了,居然会磨裤裆。 一百多里地的路,因为马车的原因,终究是没能当天返回,天色还没暗的情况下,徐泽就命人准备了营地,安歇一晚,明天上午就能回到长安了。 李贤咧着腿,才下了马,后面的李荇就追了上来。 他一身的血污已经洗干净了,而杀气,此刻也消失不见。 看他骑马潇洒的样子,李贤就知道,自己的马术还需要多锻炼才行。不求直接纵马狂奔,怎么也得先不磨裤裆才行。 看到雍王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荇就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了,上前搀扶,一边走一边说:“殿下不必自责,马术这东西,都是慢慢才能练起来的。东宫的宜春北苑很是宽敞,您完全可以在那里练习骑马。” 极为不雅地伸手拍了拍腿根内侧,李贤无奈道:“那也得入主东宫以后再说了,这两天的饮食太清澹了,尤其是那御医给本王灌的药汁,太苦了,去吩咐厨子,今晚给本王做点好吃的。” 李荇答应一声,一直到将殿下送到主帐里面,这才下去吩咐。 主帐里面,房氏依然在做那套算术题,看她认真的样子,李贤顿时觉得浑身舒泰。让老师最舒服的场景是什么?自然是自己的学生认真学习了。 见房氏已经做完了一列数学题,李贤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提起笔判对错。 一列题判下来,居然只有一道题是错的。 就算是李贤,也不得不敬佩房氏的聪明了。 伸手在房氏的脑袋上拍了拍,李贤夸赞说:“还不错,就错了一道题,虽然这道题错的不该,但是这个正确的数目已经难能可贵了。” 房氏还是第一次被拍脑袋,明明是夫妻,但她这个时候反而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小孩子的感觉。 再看向夫君,虽然依然觉得夫君威严得很,却不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看着房氏愣愣的样子,李贤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暧昧的感觉了。 这个时候要不要亲上去,先占点便宜呢? 这么想着,李贤按在房氏头上的手,不自觉地转移到了她的脸上,自己也微微的低下了头。察觉出夫君的想法,房氏的脸立刻就红了,却没有逃避的打算。 “殿下,英王殿下邀请您去他的帐篷一叙。” 帐篷外,李荇的声音就像是杀虫剂一样,将美好的氛围直接破坏殆尽。 直起腰,顾不得胯间的疼痛,李贤几步就走出了帐篷,看到李荇,一脚就踹了过去。 李荇的嘴角抽搐,虽然他在这段时间里面能躲三四次,但他还是站直了身体,被雍王踹中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算是彻底摸透了雍王的为人,既然踹人,说明踹完以后,就真的什么事儿都没了。 踹了李荇一脚,李贤这才一瘸一拐地朝李显的帐篷走去。 不曾进入帐篷,就听到了李显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该死的,轻点,当心本王砍了你全家,哎呀我的阿娘啊....” 掀开门帘,李贤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撇了撇嘴。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