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行礼,薛讷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多谢殿下美意。” 李贤笑了笑,这才站起来,说:“你喝了这么多酒,干脆就去休息吧,孤准你一天的假。” 说完,招呼远处的徐泽,李贤下令让几个护卫把薛讷带去休息。 上午是固定习武的时间,下午只需要到崇文馆露个面,随后就可以退到一边,教太平画画了。注释的标注,大多定为他的功劳,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干脆也懒得理会。 太平到底没能获准搬到东宫来,母亲的话,她还是没办法反抗的。 但是,她却被获准可以随便出宫,还是让她欣喜不已。虽然路远些,但是可以乘坐步辇,只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她完全可以接受。 晚间,李贤才走出崇文馆,李荇就上来禀告说:“殿下,太原王氏家主王琼求见,并且奉上美玉四对,作为礼物。” 闻言,李贤顿时笑了。 看样子,相比较郑温,还是王琼更能屈能伸些。四对美玉虽然挺贵重,但是跟将来的利益比起来,这点登门礼,就算不得什么了。 “设宴崇教殿,既然人家这么客气,咱们也不能小气了,吩咐厨子多做一些菜肴就是了。” 李荇答应一声,就下去准备。 而李贤,则朝着明德殿走去。 东宫建筑中,最靠前的就是明德殿。所以,李贤做主,将明德殿定为会客殿。 明德殿门前,王琼远远的就躬身行礼,礼节执行的没有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 上前几步把他搀扶起来,李贤的客套话脱口而出:“王老先生这么大的年纪,就算见到父皇,也不必拘礼,更何况在孤的面前了,来来来,外面还很燥热,咱们进殿去谈。” 愣愣的王琼,只能被李贤搀扶着,朝着明德殿里走去。 他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客气地对待,聚贤楼的时候,太子不是很强势吗? 拿着登门礼上门,效果这么好的吗? 进入大殿,分别落座,李贤指着茶杯说:“王老先生可以尝一尝,孤这种清茶,滋味还是不错的,比起茶汤来,虽然缺少味道的变化,但是先苦后甜这样简单的意境,更为典雅。” 王琼喝了一口,果然,虽然比起茶汤来,滋味少了许多,但是这种简单的味道,也未尝不是一种妙趣。 放下茶杯,王琼开口道:“太子殿下,老夫今日来东宫,就是希望跟您商量一下那烈酒的问题。如果殿下只是购买粮食,这样的交易未免无趣。只是既然殿下不想卖掉方子,那么,我等也可以商量一下,老夫想要用部分的粮食,换取烈酒,您意下如何?” 李贤嘴角带着笑意,说:“老先生是想要为自己的家族购买呢,还是想要售卖?” “自然二者皆有,只是不知道殿下可愿意答应?” 就知道世家的家主也不是简单人物,只是一天,他就纳过闷来,把视线转移到了烈酒的经销上。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李贤手里握着烈酒的生产,但是,能赚的钱,未必有他们王家多。世家掌握的生意很多,所以他们运输的能力,堪称大唐的前列。而这些条件,还是李贤并不具备的。 想了想,李贤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老先生,咱们既然要合作,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比较好。您想把烈酒的生意,做遍全大唐,这是不可能的。孤不可能成为你们王家一家的生产力。所以,您能经营哪些地方,咱们还是规定好了的比较好。” 听到这话,王琼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如果不能经营全大唐,那么他能获得的利润,就少了不知道多少。 “殿下可是要自行售卖?” “您这就是说笑了,孤没有人手,没有渠道,如何售卖?所以,孤的生意只会在长安,了不起做到洛阳。至于未来就不好说了。只是,老先生,您觉得,要是把这么一个赚钱的好生意,全部交给王家,孤这个太子之位,还坐不坐了?父皇若是知道了,会打死孤的。” 王琼点点头,偷偷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此,皇家对世家的忌惮,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太子也是没有办法,这才跟自己联系上了。而自己想要借此机会,给家族设立一个赚大钱的生意的想法,看样子实现不了了。 赚钱是一定的,但是,数量不知道少了多少。 见太子拿出一张地图,招呼自己上前,王琼就放弃了礼法,走到了太子面前坐下。 桉子上,摆放着大唐疆域图,上面标注着大唐的各个州府。 手指点在并州,李贤道:“老先生,既然您找孤来谈生意,而孤又要仰仗你们提供粮食,那么,河东道慈州以北,孤无论如何是要交出来的。您看这样可行?” 不用看地图,王琼就能想到这片地域的大小。而太子规定了慈州以北的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慈州、晋州、泰州这些靠近长安的,太子将来还是要发展过去的。 能拿下河东道大半地区,也算不错了。 王琼才要答应,李贤又开口了:“当然,您的经销范围就在这里,若是您往更北方,跟草原部族交易,那是不行的。” 李贤很清楚,若是跟草原交易的话,王家就算放弃大唐全国,也能赚得盆满钵满。事实就是这样,王家因为族地的便利,一直以来都维持着跟草原的交易。不过好在他们还知道轻重,并没有进行资敌一类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