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几夜会有多少人睡不着觉,但始作俑者李贤,却睡得格外香甜,至于睡觉之前他把孔心语和萧萧两个人都弄到被窝里这件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沉浸在温柔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张有财也“伤愈”回归工作的时候,长安冬日的第一场大雪,也如期而至。 在书房门口脱掉了自己沾满泥水的外套,接过李荇送来的一套衣衫和拖鞋换上,张有财这才弓着身子进了书房。 虽然这一套很是繁琐,但是在他看来,太子殿下的这些规矩,比起那些自诩贵族的家伙,还要高贵。 柔软的地毯铺设在书房的地面上,看不到一点的污垢,或者说,只要是视线所及的地方,就没有一点脏乱的地方,哪怕是书架上的书籍,都被拜访的井井有条。 这一年来,借助太子殿下的威名,他也不止一次的进过勋贵的书房客房,但是能干净整洁到让自己生怕玷污一点的,还得是太子殿下这里。 前进几步,见太子殿下正在写字,张有财就站在原地等候。 一个漂亮的宫女走了过来,给他送上一杯姜茶,并示意他可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等候。 坐到椅子上,喝着姜茶,张有财微微闭眼,核对自己的措辞。 跟太子殿下相处也很久了,虽然太子殿下喜怒不形于色,但张有财还是很清楚,殿下最讨厌的就是拖延,不管什么工作,都要尽可能简练的干完。就是汇报,也要尽可能的精简。 不久之后,写完信的李贤,也注意到了张有财的到来。 封好火漆以后,把信放到一边,李贤并没有先理睬张有财,而是朝着雅州的方向看了一眼。 姚元崇这家伙,自诩天才,但是到了雅州以后,却碰了一鼻子灰。 首先,他和雅州的居民根本就语言不通,好不容易稍微学会了当地的口音,但是推行的政策,却没有一点反应。雅州本土的居民,对他这个外来者,有着天然的排斥,哪怕他是个官儿。 上任许久之后,一事无成的姚元崇,终究是忍不住给李贤写了一封信。当然,信里面虽然诉苦,却没有一点抱怨,只是字里行间时不时升起来的一点求教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对于姚元崇的处境,李贤只是稍加推断,就了然了。别说现在是唐朝,就是后世,一些官员想要在少数民方矢的地方得到支持,都是十分困难的。 把自己设想到的一些方法,一股脑的写到信里,至于用其中哪一个方法,就是姚元崇自己的事情了。 感慨完,李贤这才看向张有财,问道:“太极殿的修葺完毕了?” 听到声音,张有财赶紧起身行礼道:“回禀殿下,已经完工,昨日点火实验了一下,各处都没有问题。” “那就好,拍品呢?” “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太子殿下,您的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若是有人想要竞拍多样,咱们的安排岂不是正好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面对张有财的疑惑,李贤笑道:“要的就是让他们的时间不够用,你想啊,拍卖会最重要的,就是激起客人加价的欲望。为了能尽快把自己心仪的东西全都拍到,他们必然会不假思索的把自己最喜欢的拍下来,然后奔赴下一个。想要顺利竞拍,除了拿钱砸,就没有别的办法喽。” “原来如此,殿下真是高瞻远瞩,属下学到了。” 看着张有财恭敬的样子,李贤就气不打一处来,无奈道:“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别告诉孤你看不明白,犯不着揣着明白装糊涂,顺便拍孤的马屁。” 看着张有财卑躬屈膝的样子,李贤就一阵的无奈。自从他的小儿子在中书省补了一个书吏以后,这家伙就变得更卑躬屈膝了。 不过这也得亏他的儿子学得好,虽然欠缺锻炼,但是历练一番,还是能承担一些责任的。 当然,他跟姚元崇还是有所区别的。机械的儒学教育,最多教育出一个文笔好的官儿,而想要担当重任,就有所欠缺了。那些能承担重任的,没有一个是传统教育教导出来的。凶狠、欺诈、愚弄,这些品质儒学可不会教。 “你的小儿子虽然还只是书吏,但是直接在郝甑山手下办事,要是能好好学学,将来转成某个衙门的主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有孤的引荐,但他若不是有真才学,也不可能入仕。至于剩下的,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闻言,张有财点点头,腰也稍微挺起来一些。 走到窗前,打开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李贤笑道:“这场雪看起来不是一两天就能停的,大雪封路以前,那些各地的小世家和土财主,也基本都到齐了吧。下雪天大家都没什么事儿做,正好参加拍卖会。张有财,你出去就准备,准备妥当以后就下令送信,时间,就定在后天卯时。” 听清楚了要求,张有财再次行礼,倒退着离开了。 幻想了一下后天的场景,李贤微微一下,对一边等候的李荇说:“通知内卫、千牛卫做好准备,父皇这两天也苦于没有乐子,想必很是期待拍卖会的召开。” 李荇点点头,也笑着去送信了。 拍卖会的召开,才是真正让所有人高兴的事情。有钱的都盼望着把钱花出去,大雪前大家都把金银铜钱堆到了家里,每天防贼就足够烦心的了;新任长安县令也随之送了一口气,这些天防盗的事情把他折磨的都快疯了,满长安不管哪一家丢了钱或者遭了劫,都够他受的;三省六部的主官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