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提起警惕全神贯注地用感官探知着前方未知的风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概有三,四个人的样子,分成两路从侧面走来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的!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握拳,刚想摆出防守的姿势却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现在但凡发出一点声音就也可能会暴露,怎么办?
短暂的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其中一个人眼尖的发现了兰和黑泽藏身的树影不太一样,大声呼喊着同伴:
“在那里!”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她立刻紧跟着黑泽先生的的脚步调转方向,寻找其他藏身的掩体。
哪怕她已经竭尽全力地跟着他跑,还是能非常直观的感受到划过脚边的流弹陷入土里时的振动,扬起的烟尘让她深刻的意识到这可不是朋友间你追我逃的游戏,而是实打实的恐怖火拼。
突然 ,面前的男人一个转身把她抵在身后,明明是被夜色笼罩着的昏暗环境,他却毫无迟疑朝一个方向开木仓。
下一秒,远处一个人捂着腿应声倒下,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他们,想反击却被黑泽再次击中手腕。
确认过倒下的人不再具备威胁后,他带着兰朝另一个方向走,突然一阵风声吹气落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声响便朝着他们扑来 ,!
-太近了-躲不开-
砰---
尖锐的木仓声响贯穿了耳畔,几步之外一个身影染着血色缓缓倒下。
看着身边神情自若的男人,杵在原地的兰仿若被一桶冰水浇下,从头凉到脚。
对呀,她怎么忘了呢?虽然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动手,但是自己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什么好施乐善的好人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呢?好像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一呼吸胸口就好疼。原本被人庇护而带来的安全感在察觉到庇护她的人是个魔鬼时瞬间消失不见。
是因为他之前从未真正向她展现出真正黑暗的一面吗?是因为明明不是一路人却给了自己知情和保护的机会吗?还是因为在不知不觉的长时间相处时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让自己阴差阳错的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吗?
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看着他,眼底满身恐惧和不可置信;她知道,刚才那一木仓并不是普通的击伤,伴随着硝烟一闪而逝的火花让她得以瞥见对方额头上清晰的血洞,一击毙命,丝毫没有挽回的可能。一个人就这样了无生机地瘫倒在森林里,再也不会起来了。
身体下意识地想离开这里,离开让自己感到恐惧和危险的他,脑海里的意识却让她回想起现在两边都是穷凶恶极的匪徒,逃跑?无论往哪里逃都是一样的结果。等等!如果黑泽先生是坏人的话,那对方是对立面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好人?有没有可能----是警界的相关人士!?
只是一下,一下就好,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警方,是不是能帮助她的人,一下就好,她放缓了脚步,隐蔽在树后,双眼努力适应着昏暗朝对方望去。
看着对方仅剩的一个尚未直面黑泽先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四肢还健全,可以自主活动的人,看着他缓缓接近因腿手受伤而倒地的同伴,放下武器,正当兰以为他要扶他起来时,他却对着那个腿受伤倒下的同伴,不是施以援手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狠狠捅向他的心口--
--人临死前的不甘详尽呈现在脸上,努力张开嘴想攫取空气却无济于事,用最后的力气抬起的双手却因为触碰到了他的衣角而被同伴厌恶的踢开,颤抖,无声的悲鸣,然后静止。
!!!
明明那个人还活着的,只要及时送医的话肯定也能继续活下去的,怎么会?为什么?
视觉上强烈的冲击与恐慌让她没能跟上他的脚步,只是片刻的犹豫,那一把带血的匕首就突兀的横在她脖子上。
刀尖随着呼吸嵌入她纤细的脖颈,冰凉的金属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伴随着鲜血的气息。她赌输了,这些人根本和警方一点关系都没有,果然,没有人能一直赢呢?本来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身体如今又受了伤,彻底虚脱,视线逐渐模糊,果然,哪怕是一直自诩好运的自己也没办法一直赢,这么多年,自己得到了什么呢?幼时没能守住爸爸妈妈,几年前又输掉了一直憧憬的爱情,现在要失掉自己的生命了吗?
视线模糊,嘴里充斥着浓郁的金属味;她看见黑泽先生的高大的身影显现在不远处,只是淡淡一瞥,便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扣动扳机--
---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久,伴随着破空声,脖子上的力道骤然减轻。
一发正中脑门,原本钳制住自己的人应声倒下,她腿一软,半跪着倒在地上,用手臂勉强支撑着自己抬起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她突然不知道该已什么样的情绪面对他。
他狠狠拽过她的手,这次没有收力,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被强行扭转拉扯的手臂疼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他却丝毫没有理会:
“是我大意了,你还真是--没点能耐就敢临阵倒戈?
让你跟紧还站在原地不动,怎么,在是敌是友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觉得对方会心软放你一命吗?不想活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她止不住的泪水,
“我手下人命无数,不在乎多几个少几个,如果我没出手,现在倒在地上的就该是你。
我救你,只是因为你还有用,我做过的事情无法改变,也不需要为此后悔。
你要是更愿意为那些不相识的人而忏悔终生,那我也没有救你的必要了,看看周围,你的同情和善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