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中。时至今日,邬远归也并不知道,他的师父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黛鸾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可怕了。倘若山海杀了我爹妈,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既然没有发生,你可以不必当着我的面说。”山海扶住额头,郁闷之余还有些许困惑,“只是既然连邬远归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的?莫非除了他自己,全天下人尽皆知么?这似乎不大可能。” 谢花凌埋怨一般说:“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只知道宗主的过去——他倒没什么顾忌,对谁都是这样原话说的,大家反倒欣赏他的坦诚和勇气。只是远归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阿谣竟然都没有告诉过我!” “虽然我的确没有答应事主不说出去……”谢花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因为这回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是醒是梦。” “此话怎讲?” “这些都是一个人在喝醉的时候告诉我的,我们本来……并不是很熟。所幸,那天也只有我们两人而已,不曾有旁人听到。” “是掌门吗?”黛鸾问。 “是雁沐雪。” “……” “这十年来,掌门收过不少弟子,慕琬是最后一个。她的八字与个性,都和他女儿很是相像——这是他亲口说的。连她入门时的年龄,也与他女儿离开的时候一般大。他的确是喜欢她的,只不过雁沐雪……是他所收的第一位女弟子。她的年龄和长相,与他女儿也是极像的。也就是说,若雁沐雪还……还、还在他身边,便与他女儿是同龄。” “所以他对雁沐雪也视如己出,甚至讲了这些秘密——或许雁沐雪也是背负着压力,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被你知道了……幸好,听者是你。”山海感慨。 “……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第五个人的声音。 谢花谣突然扭过头去,所有人也都看向声源的方向——慕琬不知何时醒过来,站在房间的门口,不动声色地听完了他们所说的一切。 “小、小师妹”谢花谣慌乱地站起身,“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有意瞒着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能理解。” 慕琬一面说着,一面向这边走来。或许酒还没醒彻底,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谢花凌和黛鸾都跑上去扶稳她。 这些故事,若不是实在背负不起,谁会愿意放在亲近的人肩上共苦呢。 慕琬苦笑了一下:“就是她不喜欢喝酒,我小时候才没练酒量呢。” 谢花谣想了想,从怀中取出那叠纸。 “你……既然醒了,看下这个吧。阿凌和阿鸾贪玩,今晚吃饭的时候跑到雁师姐的房间去了。这些东西,是从她那里找到的。我知道就这么拿来不好……但我还是想让你看看,这些到底是不是沐雪的笔迹?” 慕琬愣了一瞬,连忙将那叠纸抓过来翻看。 “这张不是……是她家里人寄的,应该是她父亲的笔迹。这张是她母亲的,喜欢唠叨些家常……这是她奶奶的,她老人家是个文人,写字是最漂亮的。不过,她现在已经过世了。唉,师姐这么早的信都留着……啊,这个是了。” “哪个?”几人凑上来。 “这张,还有这张……这些摘抄的诗句,都是她的字。等等,这句是……出自哪里?是她自己写的么?” 山海接过那张纸来。比起其他密集工整的纸张,这上面只有寥寥两句。 近慕远归凌寒夜,半池雪砚梨花谢。 “我读的书不算多,不确定是否有别的出处,至少我是没有见过的……”他说。 谢花谣忽然抢过剩下的几张,那些都是诗句。她反复翻看着,神色愈发紧张。 “……怎么了?”慕琬小心地问。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