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有点不自在,但尚且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女人伸手将他的头发拿开,又摆了摆另一只手: “吃的就不必了,多谢你们的好意。实不相瞒,我不喜欢包子。” “咦?”寒觞的包子停在嘴边,觉得有些好笑,“竟然有人不喜欢吃包子。是被馒头馅儿的奸商给骗多了?” 女人被逗乐了。她笑了几声,却摇了摇头。 “也不是。我不爱一切有馅儿的东西,什么包子、饺子、云吞之类的……” 聆鹓若有所思。 “那春卷呢?” “也不太行哦。” “锅贴呢?” “这个嘛……勉强可以接受吧。”她还真顺着聆鹓聊了下去,“不如说,我不喜欢被包裹起来的东西。既然有馅料,还都是写在招牌上的,毫无惊喜可言,不如翻出来算了。我打小儿就不爱吃这些,逢年过节还偏偏都是这种东西。粽子、元宵、青团……为了配合气氛不得不吃时,我就把馅翻出来再吃,结果啊,爹娘还是骂我。” “为什么?”聆鹓不解,“你不是都吃了么?又不是浪费掉了。” “他们觉得我闹情绪。”女子笑着摇头,颇为感慨,“好在现在,没人再管我了。” 聆鹓听了,沉吟半晌。忽然她来了这么一句: “那你一定喜欢腊八节了。因为腊八粥又好喝,又没有馅儿。” “是了,我喜欢腊八节。” 女人轻声笑起来,她好像很高兴。聆鹓的脑袋里总是古灵精怪的点子。虽然她或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但在这么有趣的话题面前,她怎么会说出反驳的话呢? “不早了,我该走了。”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的雪,“你们还要赶时间呢,我就不多耽误你们了。” “您也是。山脚下有一处旅店。倘若您在天黑时迷路了,您能顺着光走。” 聆鹓也站了起来。女人点点头,感谢她的好意。随后,她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拥抱的样子。于是聆鹓就抱上去,以作这一面之缘的纪念。她们就拥抱了一小会,女人便离开他们。她依次对寒觞与谢辙挥手道别,便走向山的更高处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当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时,寒觞如此感慨。 “但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聆鹓反问。 “话是这么说……”寒觞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谢辙,“我们今天尽遇到些怪人。” 谢辙眉头紧锁,好像比女人离开前皱得更厉害了。 “她是很奇怪。我是说……” “但她不是六道无常。”寒觞道,“你能看见她的眼睛。” “我知道,可——她也不像个人类。” “嗐,你这话说的。你怎么谁都不信?”寒觞似乎是觉得他多虑了,“她确实不普通,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啊。你应该很清楚吧?何况一些灵力高强的仙人、法师,不都比常人要特别一些。说不定她只是隐藏身份罢了,怪是怪了些,也没必要那么敏感。” 谢辙好像还在担心。他张了口,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但真的不太对劲。不完全像是人,也不是妖怪;更不是半妖或六道无常。这太奇怪了,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寒觞终于直起身,拍拍衣角:“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行了行了,你对谁都这么上心,怎么不替朝廷去查户口?真服了你了。” “你们怎么又在说奇怪的话?”聆鹓分别看了看两人,“我还挺喜欢那位姐姐的。但终究只是路人罢了,以后我们又不会再见,何必想那么多呢?我们走吧,还要赶路呢。” 说的也是。于是谢辙便不再计较,与他们一同急着赶路了。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仍在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而聆鹓与寒觞一路“欢声笑语”,他也不好意思打扰这样的氛围。反正他不说话也没人会在意,没人会怀疑。脑内的思想是自己的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总是安全的。 他们赶在天黑前下了山,又找到了一处驿站。这边只是飘了星星点点的雪,现在几乎要化干净了,真是好消息。他们租住在新的驿站里,比上一个地方宽敞很多。吃了饭,做了洗漱后,谢辙还在想白天的事。 直到他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