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起了招。
秦怿端着个药炉从长廊的另一边走过来,看了他们一眼,拐到医馆去了,心道:缺心眼吧,起那么大早在这打架。
打架的夫妻俩动起手来毫不手软,对起招来也不留情,就像上了比武场,眼中只有对手和招式。
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雪没有方才下的那么密了,但依旧漫天纷飞,程莠和贺琅打了个平手,实在要说的话,程莠胜了半招,因为长廊地方着实太小,程莠想跳到院子里去,被贺琅拉了回来,最终程莠一手刀架在贺琅的脖子上,结束了这场比武。
贺琅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替程莠擦去额角的汗珠,说道:“好了程女侠,过瘾了没?去吃饭吧。”
程莠弯了弯眼睛,抱住贺琅的胳膊道:“下次我用刀你用剑。”
贺琅点了程莠的眉心一下,说道:“刀剑不对内。”
程莠道:“用你之前削的木刀木剑嘛,诶,贺凌云,我觉得你可以再削点别的武器,比如长戟啊,长枪啊,大刀啊……都可以玩嘛……”
贺琅道:“等开春了再说,现在我上哪给你找木头去……”
……
程莠,贺琅和秦怿三人坐在炭盆前烤火,炭盆里放了几个红薯,程莠一边用小木棍翻着红薯,一边问道:“刑邺呢?没起吗?”
秦怿叹了口气道:“一早就走了,算算时候都快两个时辰了。”
贺琅道:“这么大的雪路不好走,你没劝劝他吗?”
“你昨天又不是没见他那样子,劝不住,临走还塞给我一张借条。”秦怿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程莠和贺琅。
“这孩子小的时候,我只觉得他呆呆的,虽然不怎么讨喜,但还算可爱,现在长大了怎么这副德行,也不知道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秦怿略显唏嘘道。
“欸欸欸……”程莠手一抖,借条直接飘到炭盆里去了,转瞬便燃了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秦怿无奈道:“你还能干点什么,唉,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他还钱。”
程莠看着化为灰烬的借条,“唉”了声,道:“不过这字真是一言难尽,用脚写的吗?”
贺琅接话道:“这一手字配他那样貌真是屈才了。”
秦怿道:“你们俩的关注点……”
这时一个人影掀开了门帘,问道:“打扰,请问,这里有一位叫秦怿的公子吗?”
炭盆前的三人同时望向门口的人,秦怿站起身来,道:“我就是,请问姑娘有什么事?”
门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长相清丽,眉眼很灵动,梳着一个随云髻,脸上轻施粉黛,额间花钿美而不艳,她穿着厚厚的斗篷,沾满了雪的油纸伞还未收,听到秦怿的回答,这才收了伞进到屋里来,却也只是站在门边,对着秦怿施施然一礼:“见过秦公子。”
程莠和贺琅同时发出意味深长的嘘气声,秦怿瞥向他们,他们立即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翻着炭盆里的烤红薯。
“诶诶熟了,贺凌云你剥给我吃。”
“好,小心烫。”
秦怿:“……”
那姑娘从怀中拿出一个方形漆盒,递到秦怿面前,说道:“这是我家姑娘让我转交给秦公子的,公子收好。”
秦怿接过方形漆盒,入手并不重,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家姑娘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
那姑娘只是笑,并不回答秦怿的问题,她右手并指轻点左肩下两寸的位置,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说道:“东西既已交至秦公子手中,告辞。”
言罢,不待秦怿追问,转身便出了医馆,撑伞离开了。
秦怿道:“喂……”
“什么东西啊?”程莠在后边捧着个大红薯问道。
秦怿坐回到炭盆前,疑惑地打开了方形漆盒。
“看你这表情,你不认识吗?”贺琅又剥了一个红薯递给秦怿。
“我不吃。”秦怿摇摇头,“不认识,完全没印象。”
程莠道:“你又在外面调戏小姑娘了?”
“什么调戏,我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物需要调戏小姑娘?”秦怿厚颜无耻地说道,“她们自会被本少主吸引的好不好。”
程莠很不屑地“切”了一声:“他不吃给我吃。”
贺琅瞥了她一眼道:“先把你手里的吃完。”
秦怿看到漆盒里的东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噌”地站了起来,又惊又喜道:“玉观音!南海玉观音!”
程莠被他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贺琅道:“玉观音,一种草药。”
程莠站起身来,看向秦怿手里的漆盒,道:“我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吗?”
秦怿激动地道:“特别,当然特别!南海玉观音,千金难寻的奇珍异草,生长条件极为苛刻,百来年都出不来一棵!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找到这么珍贵的东西,还那么轻易地就送给我了?!”
程莠刚想伸手去碰,就被秦怿一巴掌拍了过去:“别碰,给我碰坏了!”
“……”程莠瞪了他一眼,“谁要碰你的破草,这底下有一封信。”
秦怿转过身,把信拿出来又合上漆盒,这才回过身,宝贝的不行,生怕别人碰了他的草。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火漆封口,秦怿拿出信笺,程莠在一旁把信笺上字迹娟秀的簪花小楷念了出来:“谢神医大人一船之恩。南海玉观音一枚奉上……‘一船之恩’?”
“莫栀?!”程莠忽然抬高了音量道,“等等,有落款,莫栀……知深,莫知深?莫栀……莫知深,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