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的赞美不是浅薄的情话。
比起乍见之喜,这段时间,他也在加深对霍佑晴了解,了解她的温柔独立与聪慧正洁。
一直到今天,祁商陪着霍佑晴去看房,看她靠着自己,即将拥有一个随时能休憩的地方。
更深切地认识到,她不会依附任何人,是自己更需要这段感情。
祁商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你一进来就被画具颜料吸引了,没有注意到我最想让你看的。”
在这低语之中,女人的神情似笑非笑,“所以……我错过了什么?”
霍佑晴问完被祁商轻推着肩头,慢慢转过身来。
那真的是很显眼的地方,只因为画布背对着门,没有第一时间争夺到自己的注意。
肩头上的那股如春风般和煦的力量还没有撤回,驱使着自己一步步往前。
画布上的人物就这样在视线里一点点放大,那是用写实的笔触勾勒出的画面,临窗而坐的人正是她自己,这副刚刚完工的画,已经被放到了一边,正在晾干。
“我那天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你。”祁商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沉浸在爱情里的人,对甜言蜜语有着无师自通的能力,“我无意打扰,所以坐到了你的邻桌,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想就先不出门了吧,再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
霍佑晴一笑:“但我记得你很快就离开了。”
“因为你们说的本地话,我都听得懂,所以我感觉自己在窃听隐私。”
“隐私?”霍佑晴重复这两个字,突然想起当时顾允欣说的什么,妹妹非常突兀地让自己给她找个姐夫。
祁商笑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那的确是很有用的信息。”
说到这里,他看到薄薄的红色蔓延,很快染红了霍佑晴的耳廓。
“那个……刚买了葡萄,我去洗一下。”
那一大串阳光玫瑰就是霍佑晴给祁商开的小灶。
不一会儿会客沙发前的茶几上端上来了一个玻璃的水果碗,青翠欲滴的葡萄沾了水珠,煞是可爱。
霍佑晴忙完这会,人就陷在了沙发里,眼睛亮亮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友,“你现在画的也是人像?”霍佑晴说着指了指已经铺完底色的画布。
“你看出来了?”
霍佑晴点点头,“看出点轮廓。”
女人看了下时间:“现在还不到四点,要不我陪着你画画?”
祁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提议,“陪我画画?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会无聊吗?”
霍佑晴想了想,问道,“有美术鉴赏类的书籍吗?”
入门级的自然是没有,好在这儿还有个兼职的美术老师,祁商下了楼,在苏昀那一堆杂物里,翻到了他以前上课的教材。
苏韵手里拿着画笔,看祁商翻箱倒柜,找了本书出来,“怎么了?你这约会还带上课啊?”
祁商一笑:“她想要看,借我一下,谢了。”
苏昀看着祁商两步并做一步上了楼,“这么开心?”
“换你你不开心?”郑远说话时正在画喜鹊的尾羽。
苏昀想象着以后喜欢的人,假使她没有从事艺术相关工作,为了和自己多些共同语言,愿意去了解绘画,“我能乐死。”
霍佑晴拿到祁商给的书,真就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上看了起来,这里会客用的沙发都是单人的,她今天穿的薄款的休闲裤,就那么横着靠在扶手上,两条腿架在另一边,很是自得其乐的模样。
祁商从工作台上的文件夹里翻出手稿,特意取了几支霍佑晴送的颜料,回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男人带着笑意走到画架前,开始调色动笔。
手稿里的人怎么会有现实生动,作画期间,他只要抬眼就能看见,明明还没有到细节描绘的阶段,年轻的画家已经将其中的人物,用视线描摹了很多很多遍。
在这样一个空间里,他们虽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却绝不是毫无关联的,这种关联名为陪伴,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存在于此,就叫人觉得幸福。
如果可以,祁商真的希望将时空圈驻在此,但生而为人总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对霍佑晴来说便是重新进入职场。
霍佑晴入职前,和姚帜风约了一顿饭,男人看着认识了快十年的姑娘,笑得很爽朗。
煦风日化集团是姚帜风控股的公司,也是霍佑晴未来供职的地方。
“我知道你能力很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去学去做就可以了。”姚帜风说道。
“谢谢。”霍佑晴真诚道。
人到了一定位置,身边就会开始变得热闹,变得熙熙攘攘,生意人要的就是熙熙攘攘。
姚帜风知道霍佑晴也是其中一员,她也是带着对利益的所求,接触的自己,这很正常。
比起眼里只有利益的人,霍佑晴更愿意花功夫,且不强求,这是她的优势。
什么时候开始欣赏这姑娘的?
大概是得知她原来的公司出现状况的时候。
再给谋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对姚帜风来说很简单,出乎意料的是霍佑晴婉拒了,说是要陪公司共渡难关。
姚帜风当时断言她会后悔,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霍佑晴也知道这一点,但还是那么做了。
他听着霍佑晴的感谢与解释,好像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那个还愿意为了情谊吃亏的自己。
也知道有些亏就是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