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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看着他恬淡美好的侧颜,这就完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应该做点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事情吗?
李昭心想,顾沉宵毕竟是个古人,血液里流淌的是忠义廉耻,骨子里刻着的是含蓄内敛,肯定放不开。看来,这事还得靠她。
她酝酿一番,蓦然翻身搂住顾沉宵的脖子,迎着他倏地睁开的眼眸,李昭义无反顾地亲了上去。顾沉宵愣了一会儿,然后环住她的腰身,回应起来。李昭默默伸手去扯他的衣襟,手腕却被顾沉宵钳住,握在掌心。
亲了一会儿,顾沉宵缓缓推开她,拉开距离。室内寂然,只余微促的呼吸声,原本灼热的气氛逐渐冷却下来。
被推开的李昭心中暗想:她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还是不上钩,顾沉宵是不是不行?
莫非,暗示不行,需要明示?
她抚上他的脸颊,小声道:“那个……我不介意的。”
顾沉宵睁眼,素来清冷的眸子染着一层□□,他笑了笑,重新将她按回怀里,却没有其余的动作,合上眼眸,“睡吧。”
李昭:卧槽,这都能忍?
一连几日,两人同床共枕,却无事发生。
大清早,李昭起床后坐在庭前台阶上,郁卒地扯着旁边花圃里的野草,嘴里嘀咕:“这都不上钩,顾沉宵莫不是个太监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后面传来轻笑声,她回头,只见顾沉宵就站在她身后。
李昭:“……”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顾沉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下衣袖,语气极为淡然:“以后,陛下会知道的。”
老宅里没有吃的,顾沉宵带李昭去街上吃早饭。一路走过去,李昭察觉附近的居民似乎都不怎么认识顾沉宵,大概是因为他许久没回家乡了。
用完早膳,两人沿着河堤往回走。
同顾沉宵聊起儿时的回忆,李昭发现,顾沉宵的童年真是沉闷无趣,典型的好学生、乖宝宝,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没有爬过树、抓过蛐蛐、掏过鸟蛋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李昭指着前面的一棵树提议:“你去爬一下。”
顾沉宵斜眼瞥她,那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傻子。
李昭哈哈一笑,跑到树边。就在顾沉宵以为她要爬树之时,她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双手捧着,竟是一个鸟窝,里面还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幼鸟。
李昭仰头看茂盛的树冠,估摸着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她的目光顺着树干上下扫视,将下摆塞进腰带,一副打算爬上去放鸟窝的架势。
顾沉宵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道:“太危险了,我去找个梯子。”
树干笔直,确实不容易爬,李昭点头同意:“好,我在这儿等你。”
等了许久,顾沉宵仍未回来,李昭看见河堤边有些砖块,便将它们搬了过来,堆垒起来,试图踩着砖块爬上树枝。成功将鸟窝放回枝桠上,李昭展开笑颜,顺着树干下行,却忽然乐极生悲,脚踝一崴,失足掉了下去,滚下河岸。
就在李昭以为自己即将变成落汤鸡的时候,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她坠落的身体,将她救回岸上。李昭惊魂未定地看向旁边,被眼前情状吓了一跳,近百名精锐干练的暗卫乌压压地立成三排,纷纷跪下,“让陛下受惊了,臣等失职。”
李昭:“……”看到你们鬼魅一样出现,朕才是真的受惊了。
她讷讷问道:“你们一直跟着朕?”她知道有侍卫跟随他们出行,却不知道有这么多人,而且,隐匿得这么好,一路上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她还以为他们在附近找地方安营扎寨了。
暗卫们没有回答,垂下头,算是默认。
所以,她跟顾沉宵同床共枕、依偎缠绵的样子,他们都看见了?
李昭:“……”还有半点隐私可言吗?
自从知道有一百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之后,这天晚上,李昭没有再睡在顾沉宵房里,抱着枕头滚回了客房。
未曾想,顾沉宵却抱着枕头过来了,兀自爬上她的床。
李昭朝屋外看了看,虽然隔着窗户什么都看不到,但她总感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你怎么来了?”她问。
顾沉宵嘴角扬了扬,将她揽进怀里,“微臣也怕黑。”
李昭:“……”
李昭扭捏半晌,问他:“你知道外面有人吗?”
顾沉宵轻笑:“陛下刚知道外面有人吗?”
李昭瞪大了眼睛,“你一直知道外面有人?”
顾沉宵指尖绕着她的青丝,眉眼含笑,语气淡薄:“微臣都不怕被称作男宠了,陛下有什么可怕的?”
李昭:好像……有点道理?
李昭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在他怀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