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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往上,距离“8”这个数字越来越近,晏轻月的心也随之越跳越快。“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八楼。

待晏轻月找到神经外科所在,便被那处的阵仗惊呆了。

远不止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在场。交警、消防、地方新闻的记者,各路神仙聚了一地,将楼道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讲话,现场一片嘈杂,晏轻月只知道他们依稀在讨论这场车祸相关的事情,但听不太清。她想找个缝隙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但那里的人群个个身穿制服,独她一人与众不同的装扮,很快便被人注意到。

一个医护拦住她,高声问道:“你好,请问你就是伤者家属吗?”

听见这话,聚作一团的人立马向两边分散开,在中间留出了一条通道来,均目视着她。

晏轻月停下脚步,小声反问:“不知你说的是哪位伤者?”

身后一个交警将一块烧焦的卡片交到她手里:“是这位吗?”

那张卡片已被烧得只剩下半截,通体黢黑,蜷曲的边上正好留着名字的最后一字以及出生年月,尚且还能分辨出这是一张身份证。

晏轻月摩挲着身份证上的名字,半响,黯然的抬起头来:“是。”

走廊末尾的手术室里,一群身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围绕在手术台周边,进行着一系列术前准备工作。晏轻月站在手术室外,隔着数米远的距离看着里面的情形。

手术台上静静躺着一个浑身都沾染着血污的男人。已经干涸的血液在他银灰色的西装底色上呈现出狰狞的暗红,半张脸上都是不规则的血痂与尘土覆上的污渍,让人瞧不出长相,望之触目惊心。

但偏偏只需这一眼,晏轻月便就能断定,此人是他无疑。

那一刻,仿佛无形中出现了一把钥匙,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大门开启,随着扑面而来的尘土慢慢消散,一张阔别已久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放大清晰。

“晏小姐?晏小姐?!”

一名医生拍了拍晏轻月的肩,将一份手术同意书递到她手里:“考虑好了就签字吧,伤者的情况很危险,若不及时手术,恐怕有性命之忧。”

晏轻月神游的思绪被医生的话瞬间拉回,一时愣怔,正恰好止住她眼里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手忙脚乱的接过那份手术同意书,稍作迟疑后,在家属那栏里签了字。

医生拿着签好字的文件进了手术室,叮嘱了闲杂人等在外面等候,接着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红灯亮起,那道雪白的大门将两人再次隔绝开来。

晏轻月心不在焉的回到一旁靠墙的长椅上坐下。交警大队的人还没离开,两个警员走过来,同她这个他们理解中的“伤者家属”简单讲了一下此次车祸的情况。

肇事司机已经由专人带回警局,警员承诺,待司机交代了车祸发生的实情,会给她一个合理的答复。

晏轻月起身对他们表示感谢,突然想起什么,她又问:“既然他的随身物品都被烧毁了,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一个警员将一个透明塑料袋交到她手里,答道:“正要跟你说。在他的车发生爆炸之前,我们在他车上找到两部手机,一部已经烧得只剩下钢片了,另一部就在这里。虽然外观也坏得不成样,但万幸它还能开机,不过里面就只存了你一个人的号码。所以我们断定,你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我一个人的号码?

晏轻月捏着手中那个屏幕爆裂的手机,还想问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了。于是再次与几位警员道了谢,目送他们离开。

人终于全部走光了,偌大的医院走廊上只剩了晏轻月一人。

医院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坐在冰凉的长椅上,脑中思绪万千。

因为是出来玩,她没有裹上保暖的风衣,为着好看只穿了一条雪纺长裙。此刻空调的风穿堂扫过,让她如同身在冰窟,有些瑟瑟发抖。或许也不只是因为外界温度的影响,还可能是医生一席话使她心底油然而生的寒意。

在签署手术同意书时,医生告诉她,伤者情况很糟糕,需要各科室配合进行一场耗时极长的复杂手术,不保证一定会成功,但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不一定成功的意思就是,手术可能失败,或者那人糟糕的状况根本撑不到下手术台。

晏轻月抱紧自己冰凉的双臂,同时,一个不安的念头在她心中闪过。

他会死吗?

KTV那边的酒局最终以三个壮汉醉得不省人事结束,本场喝得最少的人主动认领了“送货上门”的艰巨任务,其他人也各自打车回了家。

段璃离开的时候给晏轻月打来了电话,问她行踪:“轻月,你在哪呢?刚跑那么急干嘛去了?”

此时晏轻月已在手术室门口枯坐了几个小时,三魂七魄只剩了一半,脑中一片混沌,声音有气无力:“他回来了。”

段璃应该喝了不少酒,有些不明所以,语气醺醺的:“什么,你说谁?”

晏轻月吸了吸鼻子,提高音量:“我说——宋流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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