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川哪里会轻易认输,到这一刻,他已经不是在拼一个机会,而是在搏一份面子。
男人这点好胜心和自尊心全被□□了一遍后,他也就没那么绅士了,一把揪起景淮的衣领,拿鼻尖对着他,不屑道:“看样子做这行挺久啊,很会编瞎话哄女人开心。你以为就凭你这样的出身就能配得上她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你不就是个出来卖的么?谁又能证明你到底有过多少金主,就凭你一言之词?别把自己说地这么真诚,高尚,你依旧是脏的。”
盛言川手腕上了劲,脸也跟着狰狞起来,扭头又对谈烟开口:“烟烟,别被这种人骗了,我承认自己算不上深情专一,最多就是撩骚而已,从不乱搞。但这种人呢,有多脏你真的知道么?他能给你真正的幸福么?”
“我够不够格,只有烟烟说了算,与你无关,”景淮拍开他的手,将谈烟护在身后,脖颈处的青筋迭起,转动着咯咯作响的拳头,蓄势待发的气息冷到骇人。
谈烟没见过这样的景淮,在她记忆力景淮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沉得住气的,但今天显然也有上头的趋势。
周眠坐在后方探头探脑的就差要拿手机拍下这一幕,心里还暗暗嘶吼着:打起来,打起来,你们倒是打起来啊。
大概是这股欲念太过强烈,谈烟光是透过她的表情都能读出来,看来指望她从中调和是不行了。
周围涌过来看戏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谈烟不能再任由这场幼稚的争夺战继续下去,雅座那儿原本玩得热火朝天的团队成员们也都在往这儿看,一旦闹大,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这两位的脸。
“行了,别吵了,”谈烟一手一个将两人拽开,自己则站在他们中间,像个拳击场上的裁判,来回确认着两人的精神状态。
她先解决盛言川,于是扭身面对着他,只是出于对话间的礼仪,并不是真的想和他对话。
盛言川以为这一局是自己胜出了,难掩喜色,嘴角都飞了起来:“烟烟。”
谈烟先是抚了抚额,作了几秒的心理准备,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没必要继续这场本不该发生的误会,于是熟稔地挽上景淮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侧的同时头枕上他的肩膀。
纵是脸刚垮下来的景淮都没料到这一变卦,一时间表情无法转换,帅气的五官都失了形。
盛言川眼底怒火连连:“你什么意思?”
谈烟气定神闲:“原本就是个误会,你不纠缠,我也懒得解释,但事已至此我觉得有必要郑重介绍一下,我不是他的什么金主,他也不是我包养的,他就是我老公本人,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你说,什么?”盛言川瞠目结舌。
谈烟轻飘飘地瞪了景淮一眼,随口就来:“我和他吵架,闹情绪离家出走,他来追我,求我原谅,事情就这么简单。只不过他这个人有点大病,喜欢玩点花样,也喜欢被我虐。”
“啧,我不信,”这种鬼话,盛言川会信才怪。
谈烟很无所谓,只是阐述个现状:“信不信由你,但昨晚我们就和好了,只不过我还有点想气气他,就没解释。夫妻间的一点小情趣而已,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盛言川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轻蔑地笑道:“我,一个字都不信,当我是傻子么。如果是离家出走,那你为什么来爱尔兰移民,开公司,一副要在这儿定居的动作。而且你的老公不是搞人工智能的枯燥理科男么,还三十三了,你身边这位明显不像,打扮得就像个到处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完全不搭。”
盛言川找遍了关系也拿不到景淮的确切照片,因为他从来只在私人场合露面,又从不接受媒体采访和曝光,极其注重隐私和安保。
没绯闻,不奢侈,有关他的记录少之又少,所以至多只能问出个名字和所属行业公司,但剩下的,却是一无所知。
景淮短促地皱了眉又迅速散开,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知怎么的,从刚才这段不怎么友好的话语中竟然悟出些明贬暗褒的意味。
谈烟却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思,冷下声:“你调查我?”
盛言川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嘴脸:“是又怎么样,他说我不了解你,正相反,我知道的还不少,否则怎么会进一步行动?”
谈烟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就这还好意思说出口?
无非就是调查清楚后以为她就是个和老公各玩各的□□,再次相见后正好也符合他的眼缘,想着该是能调剂他的空虚无聊,于是自以为能来一段不需要负责任的□□关系。
简直就是特么普信到了极致,比她想的还要渣。
谈烟刚想开骂,就被景淮抢先了,将她圈在怀里,隔绝这盛言川的所有气息污浊到她。
景淮将今天刚拿到的新护照丢到他面前,气势全开:“我跟我太太一起在这儿定居,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没必要向你汇报。你在写着禁止垂钓的区域钓鱼,反被鱼咬受伤,自己品德败坏,难道还要怪鱼不乖乖咬钩?”
“我奉劝你,请不要再骚扰我的太太,否则我这个,三十三岁的理科男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做我们这行的确实比较枯燥,别的花前月下不会,就是会写点病毒,黑个系统之类的。让我想想,你的咖啡店,画廊,培训中心应该用的都是一套办公系统......”
这下不止盛言川愣住了,连谈烟都愣住了。
这人是不是疯了,不仅自说自话办了移民,刚好像还巧言令色威胁人来着?
盛言川嘴唇抖着说不出一句话,一腔怒意发不出,只能攥成拳,尽数发泄在圆柱上,而后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