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不受待见,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解决的……”一旁的织田作之助见到情况不妙,也在帮腔。
只不过是一如既往的太宰治挂件——唯一有点脑子有点良心的坂口安吾不早就被开除了吗?瞧瞧,多么伟大的友谊,如果不是拿她的乐团当做对比组的垫脚石就更好了。
她当然知道把个人和情感分开讨论的道理。
但既然原著里太宰治就在迁怒同样很痛苦的坂口安吾,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迁怒这些为了衬托太宰治而出现的不合理的“挚友”?
因为流浪乐团在那场追杀中自己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真的活下去之后也可以成为你“邀功”的筹码吗?
……是因为她之前像一条狗一样舔着这群人,所以给了他们这种随时可以拿捏住她的错觉吗?
果然,她还是很讨厌这种高傲的态度。
“要我说,都该死,我只求乐团平安,他们却硬塞给我这些东西……赢了又如何?我只要乐团平平安安,一切都和原本一样就好。”
“既然当初那么合情合理的请求都不能阻止你,那么现在,我也只好把碍事的东西先处理掉了。”
“你说,都发生这种事了,谁敢接受你的帮助呢?”
看到太宰治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鸣女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
“这是你欠我的。”
随后,她直接起身给他那张脸上泼了一杯红酒。
酒液从他的头发上一点一滴渗下来,落在价格不菲的白衬衫上,红酒渍在那绷带缠绕的位置混合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显得狼狈不堪。
“怕我对他做什么事啊?”少女站在一旁,歪着头看着想要阻止她下一步动作的两个人,“呵,真是护短啊……”
乐团是太宰治用来谈判交易的筹码,是被森鸥外轻易毁掉梦想的笼中鸟,是异能特务科嘴里被她送来可以随心所欲丢弃的玩物,是鸣女忍气吞声根本救不了的曾经那么信任她的孩子……
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她继续开口道:
“为什么要把我们当做投名状呢?明明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了,为了生存拼命奔跑的人有什么不对?就因为太弱了吗?被你们这样糟践?多么壮丽的牺牲啊……用一群‘次品’换取整座城市更好的存续……”
“横滨所谓的「三刻构想」,不过是针对异能者的和平所搭建的舞台,这种只能存续一代的东西到底是在满足谁的妄想?只可惜有一点你们搞错了,这份高高在上的‘入场券’我从来都不稀罕!是异能者过滤后的残渣也好,是从来都渺茫的尘埃也罢……”
“什么钻石,不就是被人为挑选出来的吗?烧了成灰的碳和硅都是最基础的元素,有什么区别?哦,对,你们是天生如此,天然闪耀的存在不会理解沙砾转变成珍珠的痛苦。比起天赋异禀的你们,我们可是付出了了不起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样的我们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了吧?”
她从来都不需要异能者高高在上的认可。
“……到底还要我变得多强大,这个世界才会饶过我呢?”
她要砸了这个舞台,和生活在横滨被理所当然抛弃的普通人一起。
这样的世界还是只能毁灭掉了才能重生,因为必须有人掀桌,才能让人们知道这个世界已经生病了。
她看着被这番言论呆愣当场的无赖派,露出了笑颜:
“那种故步自封的老头的话也听,果然,只有学医半途而废的家伙和自以为是的长官才听的进去……嘛,虽然他更喜欢扶那个没长脑子的,他那边好像很适合你们几个哦?”
“以及,‘钻石论’这种过时的东西没必要出现在横滨了。”
她……想做什么?
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只当是醉话。
鸣女其实不会醉。
每次都往死里喝练出来的酒量当然不会差。
她只是,不想再演下去了。
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
无论是那些等待着偿还的罪孽,还是夜晚无法抑制住的寒冷。
坂口安吾可以确认,他看到鸣女一步一步走过的地方,地上的酒瞬间凝结成了冰霜。
好冷。
为什么会这么冷?
比起明面上死光光的流浪乐团,还是唯独自己活着的那个曾经的乐团长更可怜啊。
计谋就像水果,需要时间酝酿才能成熟。
为了利益,为了权力,信任只是一种手段……这还是太宰治教会她的。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她是那团绝望而决绝的黑色的火。
此时此刻,吧台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三花猫瞳孔地震。
说完这些“醉话”,鸣女自己倒是走得很干脆,在门口的时候还顿了顿,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不要想追上来,不然的话就准备提前和我开战吧。”
追出去的时候,在夕阳的余晖中,太宰治远远的只能听着她那几句有的没的歌——
“……舟短情却长,纵使天边各一方,
愿与君两相望。”
苦海之中,留下来的其实依旧是原来的那个人,只是她自己走不出去了而已。
混乱不是深渊,混乱是阶梯。
为众人抱薪者,死于无人问津。
然而从地狱归来的魔女,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
夜晚的大风吹得耳朵生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