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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回到家时白牡丹不让任何人扶,她的鞋早不知道丢到哪里了,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走了回去。

蒋婶一直焦急地等在门口,看见白牡丹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待看清楚她的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姐怎么连鞋都不穿?!小娟,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我……”

蒋婶根本顾不得听小娟解释,急匆匆地跑回玄关取了双拖鞋又跑回来:“小姐赶紧穿上,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冻脚呢。”

白牡丹低头看了看,穿上鞋后低声说了句:“不要跟上来。”

说完径自进屋上了楼

蒋婶低声问:“小姐到底怎么了?”

想起刚刚小姐的样子小娟只顾着哭,不停摇头。

柳成叹了口气:“我用下电话。”

蒋婶赶紧回道:“好,好,柳先生里面请。”领柳成进屋前还不忘拍了一下小娟,“等会再问你。”

柳成进屋后给张知行常用的医生打了电话,拜托对方过来这边看看。

挂完电话蒋婶就端了杯热茶过来,柳成也没心情喝:“不用麻烦了,我还得回去给四爷回话,就不多留了,”说着他看了看楼梯的方向,“照顾好你们家小姐,有什么事就给张公馆打电话,找我就行。”

小娟抹干了眼泪:“好……好的,放心吧柳先生,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柳成拍了拍小丫头的发顶:“是个好丫头,你们小姐没有白疼你。”

柳成走了,蒋婶和小娟去二楼敲了半天房间白牡丹都没有开,直到里面传出来放热水的声音两人才离开。

白牡丹寻了把剪刀,把从身上脱下来的旗袍剪了个粉碎,数不清的碎布片和剪刀同时落到地上。她踩在这些碎片上,跨进了浴缸。

被热水一激,浑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关节都刺痛无比。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哭泣,白牡丹只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尽管双眼红肿却始终没有再掉下眼泪。

她七岁就被卖进了巷子里,十来岁又被辗转卖到上海,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前她夜夜哭泣,直到她认识了张知行,心里才慢慢地积蓄起了一点与命运对抗的勇气,后来就不哭。

而现在是她不想哭了,再也不想哭了。

哭泣除了自艾自抑,没有丝毫作用。

“以后……什么都会好的。”她低声地对自己说道。

声音落下后许久她又问了一句:“你信吗?”

她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中,自己回答自己:“我信……”

白牡丹身体向下滑,整个人都沉进了浴缸中,眼睛刺的涩痛也没有出来。

柳成回到张公馆时屋里已经熄灯了,只有客厅沙发的一角亮着一盏夜灯。

钟蓁蓁早就送回去了,其他人好像都睡了,张知行一个人坐在灯下,膝上放了一份白天的报纸。

报纸的头条是法租界和日本人准备设立一个联合商会。

他正靠在沙发的椅背上闭着眼睛养神,听到动静便问道:“如何了?”

柳成走近,收了他膝上的报纸,摸了摸旁边的茶壶,还是温的。

家里晚上通常是不泡茶的,管家给送的一般都是养神的东西,柳成倒了一杯放到张知行手边,才回道:“胡老三留了个心眼,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有人发现他已经死了。”

张知行颔首,等了片刻又问道:“小姑娘如何了?”

张知行认识白牡丹时自己已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人了,白牡丹那时很瘦,看着显小,小姑娘小姑娘的,叫着也就习惯了。

柳成想了想回道:“已经送回家了,我给刘医生去了一通电话,让他过去给看看。”

“好。”

“我到斯登的时候……胡老三已经死了。”

张知行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看向柳成:“怎么死的?”

“被小牡丹用台灯生生砸死的。”

张知行愣了一下,许久后竟然笑了:“她性烈,像她会干的事。”

柳成踌躇了一下,突然说了一句:“主子,小牡丹有些可怜啊。”

张知行沉默了一会:“我对她无心,不跟她说清楚才是可怜。”

柳成动了动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自小跟在主子身边,一直伺候到现在,他知道主子是最支持新式婚姻的人。

王府中那些被迫依附在同一个男人身边,陷入无穷的内宅争斗,最后失了年华又失了欢心郁郁而终的女子,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座张公馆中的。

过了会柳成突然问道:“主子还记得……”

说了一半柳成又忽然停了。

张知行却明白他未尽的话,跟着陷入一片回忆中,脸上带上了一抹笑意:“记得。”

片刻后笑意又转成了缅怀,似乎还带着一股特意克制着的懊悔。

这晚刘医生来的时间恰恰好,他刚进门白牡丹就已经发起热了,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发烧了。

烧得很严重,整个脸颊通红,浑身关节酸痛,身体忽冷忽热,一会泡进了冰窟,一会又像被扔进了沸水里。

甚至开始说起了胡话。

刘医生算是张知行的家庭医生,为人稳重又沉默寡言,是个非常靠得住的人。

看到白牡丹脖颈间异样的伤痕也什么都没说,只一心诊治。

他给白牡丹打了一针,开了退烧药,对着小娟交代道:“药一日三次,记得准时吃,其他的地方没有大碍。家里如果有褪肿消淤的药膏就给她摸一摸,头两天说话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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