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A市最顶尖的心理咨询师。此刻她在办公室把玩着一个金属制成的手环。手环上的划痕似乎讲述了过往云烟。许婉眉头一紧,似乎是头疼症又犯了,自从经历过五年前的事件,她便落下了病根,即使现代医学发达,她也不愿意彻底根治,仿佛这样可以纪念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不敢也不愿将这份记忆忘却,就像她如此珍贵这个手环一般。
“许姐,今天还有最后一个病人,姓严,他已经到了,您这会儿是否有空接诊?”助理小王推门进入办公室说到。
“好,让他进来吧。”许婉答道。此刻她的心如同预见到何事一般,尽然砰砰跳动了起来,仿佛要即刻崩裂出来。“严,这样的姓还真少啊……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了。”许婉自言自语道。
“你好,许医生,我是前天预约的病人,我姓严,您叫我小严就行。”一个男子开门说到。许婉目光抬起到这名男子身上,180+的个子,身材匀称,穿着简单的帽衫,表情充满阳光,面部线条锋利中带着柔和,眉肱骨与鼻梁的衔接就像完美的模版。这个人,许婉太熟悉了,熟悉到只需要看到一瞬的背影,就知道是他。她愣住了几秒,很快恢复了平静,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我这了?”话说出口,许婉便觉得说错了话。她慌张的深情一闪而过,转身拿了一个病例记录本。不等严梓温开口,她便说道:“小严是吧,你先说说,来我这想要咨询些什么呢?”严梓温沉默了几秒钟,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他缓慢说道:“许医生,我慕名而来,听说您是我们这最厉害的心理咨询师。最近,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仿佛陷入了某些神奇的漩涡中,最近三个月,我总是梦见我变成了另外一个男子,他凌厉冷酷,在梦中,他是高中生,蛮横无比。我很害怕,有时候醒来浑身疼痛无比,但我爸却说我只是白天劳累过度,乳酸堆积导致的身体疼痛。可是那梦境却格外真实,许医生,我不会是人格分裂了吧?”
许婉手中的笔在纸上钝了下来,眉眼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记得她当时明明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他还有残存的记忆?难道这意味着这件事情又要重新被揭开吗?!许婉说:“你先把你的情况尽量详细的告诉我,按照心理学的理论,做了不好的梦可能是因为生理性因素,例如紧张焦虑或者睡前不良的生活的方式有关,或者有可能是因为自主性生理障碍,和年龄、性别、遗传等因素有关。所以在没有进一步检查之前,你先不要过度紧张……”
两个小时的诊疗后,严梓温回家了。许婉站在窗前,看着余晖慢慢散尽,此时此刻,一种不知何起的紧张涌上她心头,就如惊弓之鸟。“我怕什么?我可是许婉,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许婉自言自语道。
晚上七点,许婉回到父亲家。老许依旧在落地窗旁打坐,他认为这样可以吸收天地之精华,修养身心。“爸,他回来了。”许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由于周围过于安静,她的声音像划破空气的利刃。老许结束打坐,说到:“婉儿,你可否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这世间发生的万事,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你我只需静静等待它的发生。”
老许的话总是这样让人半懂不懂,自小开始,老许就教给许婉很多人生的哲思,这也是许婉遇到任何事情都会询问老许意见的原因。“爸,可是,我怕……五年前的种种,我已不想再经历了。”许婉深情低落着说道。
“没事,有你爸我呢。”老许拍拍许婉说道。
难得不用加班工作的夜晚,许婉珍惜着难得的清闲,她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星空,一闪一闪。许婉,23岁,虽然年纪小,但她在身边的圈子中,都是大姐大的角色,哪个朋友遇到什么困难,哪个朋友伤心了不爽了,都会来找许婉寻求帮助,许婉倒也享受这样的感觉。能在这个城市被需要,是她求之不来的难得。
“严梓温,真的是你吗?”许婉呢喃道。
夜深温低,许婉实在是冷的发抖,她回到卧室,面对着陪伴她整个高中三年的书桌,她居然有想理一理它的冲动。她俯下身来,这一摞一摞的资料笔记,最终也是帮助她考取了排名很靠前的重点大学。但她这样的人,也不需要这些。
被压在最底下的日记本,引起了许婉的注意。没错,这就是她高中用的那本,高中三年,她遇到了太多天马行空的事,就连遇见严梓温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那时候的他,是全校最帅的男生,也许正因此,他显得高傲非常,唱歌跳舞弹钢琴,任何才艺他都精通,但他总不屑于在大家面前展示,总是被推着上台。
这样一个少年,除了性格高傲似乎没什么不好,很难和后来冷酷严厉的他画上等号。可是命运的齿轮不停的转动,总有太多的意料之外让你措手不及。
严梓温,单亲家庭,家中只有父亲,母亲据说在生下他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但他总说自己记得母亲的样子,个子中等,在严梓温的记忆中那是一个身上带有仙气的女子,说话妩媚动听,有着长长卷卷的头发。但是没有人信他,都说他得了臆想症,自己给自己编了一个母亲。
由于缺少母爱,严梓温骨子里带有一种无人依靠的孤独感。父亲从小严厉于他,严梓温的记忆中总是有很多父亲打他的画面。老严总说自己忙,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不在严梓温旁边,只用生活费打发他。严梓温长大了,身上的横气越来越重,身边的朋友也少之又少。
当时的严梓温也没想到,这次命运的齿轮转向了他,他无可逃脱。
“我以为我深深的记得你的样子,记得你的笑,记得你走路时歪头和朋友讲话时表情的眉飞色舞,记得你说要永远忘记我的样子……可是,我如今却渐渐忘记了很多很多,也许,我这样的人就是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吧。”许婉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上了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