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深吸一口气。
可妮慢慢想起来了,她如何到达那家热闹的酒馆,一杯接着一杯将辛辣的酒水灌进喉咙。然后是一个女人,坐在她身边冲她微笑,裸露在外的香肩还有长发上的花朵勾走了她的魂。她们一起欢笑,跳舞,还有——天啊,她彻底想起来了,女人将她拉回了家,她们在床上放肆交融,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对方的丈夫回来了。
她记得自己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这也就解释了手上的伤从何而来。她竟然失手打死了他。
犹如五雷轰顶,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不再流动,她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枯如地上的稻草。
“可妮,”兰瑟竟然叫出了她的真名,湛蓝的眸子似笑非笑:“你自己选吧,是接受应有的处罚还是为我效力?”
“大人,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叫菲尔,不是什么可妮。”皮雷尔疑惑地说。
她还处于呆滞的状态,兰瑟转头问皮雷尔:“死刑该怎么处置呢?”
“烧死,用粗麻绳绑在木桩子上,浇上油,一把火就点着了,非常方便。当然,法律十分人道,执刑前可以让亲人探视。”
“据我所知,她唯一的亲人在很远的地方,如果知道发生了这样荒唐恶劣的事情,可能会大义灭亲吧。”兰瑟语气轻快,关切地看着她。
“不要告诉师傅!”可妮突然尖叫起来,似乎恢复了神智,急切而恐惧地看着兰瑟激动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但是请你一定不要告诉师傅,她会会会……”可妮哆嗦着嘴皮讲不出话来。
“哦?那你怎么选呢?”
“我帮你做事,你帮我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可妮面如死灰,无形的绳索牢牢套住了她的脖子,她明白自己即将失去自由,为此生最荒唐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
“做梦!”皮雷尔哼哼冲她碎了一口,他收下了巨量的钱财,就算看在兰瑟大人的面子上免除此女死刑,也要让她脱层皮。
“皮雷尔,”兰瑟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重复,她答应了为我效力,就是我的人了,你为难难我的人,是要和我作对吗?”
冰冷的语气压的皮雷尔喘不过气来,他简直像被架在油锅上左右为难,兰瑟来自首都温蒂斯,背景神秘军衔很高,奉命驻扎在这座边境城市。而死的那位是本地贵族克利尔家族的公子,克利尔家族在可奎拉根深蒂固,他谁也得罪不起。
“这样,我帮你出个主意。”兰瑟拍拍他的肩膀,环视监狱周围:“天干物燥,失火也很正常。这一屋子的人听到了我们谈话,留着也徒生祸端,一起烧了吧。”
他轻轻的一句话,就给监狱中关押的四十多号其他女囚定下结局,可明明有的人罪不致死。被兰瑟的残忍和果决震惊,皮雷尔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外表温润举止优雅的军官。
“监狱外面还有人见过她的样子。”他结结巴巴地说。
“菲尔死了,这位是可妮,我说她是,她就是。如果克利尔家族仍有不满,就让他去军营找我,我亲自和他们谈。”兰瑟示意随从将可妮从地上架起来,领着人走出黑暗的监狱,丢下皮雷尔一个人原地凌乱。
“你——”可妮忍不住开口。
“你害我去了一趟监狱。”兰瑟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悦耳,语气温柔,仿佛和她是一对老友:“我不喜欢监狱,那里的气味和光线都令人失望。”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碰巧和你师傅见过,她做事古典守旧,和你截然不同。”
“你既然见过我的师傅,就应该知道我是个法师,对吧?”
如她所料,兰瑟点点头,“这是你的价值所在。”
“兰瑟大人,告诉我,我有什么用,你救我总不会是大发慈悲吧。”
“加入我的队伍,对抗食尸徒。”兰瑟果断回答她。
“不可能。”她同样果断拒绝,“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行,甚至我可以和你上床,但是这件事情不行。”
“是因为你师傅的中立原则吗?”
可妮瞪大眼睛,点了点头:“没错,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
“可妮小姐,你应该是忘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命令你。”兰瑟望着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脚底蔓延,该死,她作为一个法师,怎么会如此害怕一个人类?
“如果我同意,就是和卡维尔对立,你知不知道他如今有多么厉害,就连曾经的第一法师巴□□亚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把他当作敌人,只有思路一条。”可妮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你可以换个策略,也不是非要和他过不去嘛。打不过就加入……”
“我以前也考虑过,我是个军人,奉命行事,毕竟国家关系瞬息万变,今日的敌人可能就是明日的朋友。但是我遇见了一个人,她超越了理智、超越了权衡、超越了利弊,成为我的理由。”
“你说过帮我摆平克利尔家族的,还有不让我的师傅知道。”可妮渐渐妥协,她目前山穷水尽,别无他法,完全被兰瑟捏在手中动弹不得,只得为他卖命,与其让师傅知道这件事情亲手弄死她,不如先跟着兰瑟,慢慢寻找脱身的机会。
“你怎么会和贵族女人——还是有夫之妇扯上关系,”兰瑟无奈地勾起嘴角:“她一定很漂亮,让你失去了神智。”
可妮的脸颊燃烧起来。“没错。”她壮着胆子回答。
“我们都会为美丽的女人做傻事。”兰瑟仿佛感同身受,会意地叹了口气。
可妮忍者没有反驳,见鬼,他这副深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她根本不相信身边这个男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