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在学校门口,就这样看着一群群的小孩子奔跑着回家,或者去哪个好玩的角落跟小伙伴嬉戏。
看着校门口从一开始的摩肩接踵,到后来的人庭冷落,时间从一开始的艳阳高照,到后来的夕阳西下,后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晚饭照例是凌寒宇选的地,凌寒宇选的是一家吃绵阳菜的老字号,点了许多绵阳特色菜,江油肥肠劲道鲜辣,梓潼酥饼香而薄脆,冷沾沾蘸着酱料吃别有一番风味,席凉粉也是爽滑嫩口,吃饱了来上几口,很是解腻。
“难怪冬儿总说要带我来吃什么,吃什么,绵阳菜确实挺好吃的。”
吃完饭,唐茵看着桌子上的菜说道,可惜冬儿再也吃不到了。
早上他们都在坐车,下午也走了不少的路,吃了晚饭后他们就回酒店休息了。
说是来旅游,但其实更像是寻根之旅,他们并没有规划行程,就是兴之所至,随兴而走。
唐茵倒是喜欢上了这种随性的走法,不把时间规划得太紧张,也永远可以期待下一刻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惊喜。
这才真真是旅游的真谛。
第二次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凌寒宇也没有昨天那么拘谨了,两人沐浴后,就一起躺在床上,牵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唐茵觉得,通过这两天的相处,通过凌寒宇支离琐碎的描述,她似乎已经慢慢地在心中搭建出了凌寒宇走过的路,踏过的桥,看过的风景……
她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但还是把这份高兴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毕竟,他们现在身处的,正是凌寒宇的伤心之地。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够,唐茵想真真正正地走进凌寒宇的心里,想回到十四年前,看看那个孤独无助的小男孩。
“茵茵,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冬儿,还有我父母?”凌寒宇看着房顶的灯,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唐茵握着他的手也冷不丁握紧了些。
“好呀,说起来我这么久没见冬儿了,她肯定也想我了。”唐茵在夜色里,口气平稳地说道。
“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她肯定会想见你的。”
说来奇怪,前一天还是艳阳高照,没想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居然灰蒙蒙的。
唐茵打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还微微下着小雨,有些发愁。
“下点小雨应该不影响吧,”她转过身问正在整理东西的凌寒宇,“如果可以,我们就还是照常出发?”
凌寒宇也走过来边看了看,酒店的房间是封死的,他们只能通过外边街道上地面的潮湿程度和路人是否撑着伞来判断雨势。
凌寒宇看着窗外微微湿滑的地面,路上人不多,但有将近一半的人都没带伞,“没事,雨不大,说不定冬儿还更喜欢,小时候她最喜欢下雨的时候去踩雨水了。”
去墓地之前,他们先照着地图找了一家花店。
“冬儿喜欢什么花?伯父伯母呢?”唐茵看着满花店的花,有点选择困难症。
凌寒宇环顾了一周,这里就没几种花是他认识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家里也不会买花,爸爸妈妈忙着讨生活,我也没见爸爸送过花给我妈妈。”
他们不过是生长在四川绵阳北川的一个普通的家庭,为了讨生活还带着孩子背井离乡去了汕城打工,为生活的柴米油盐奔波尚且不论,又哪里来的精力,去管这些风花雪月呢?
唐茵也没再执着,只让老板看着今天的花挑新鲜的,就说他们是要去看望逝去的亲人的,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挑一下寄托惋惜和哀思的。”
“今天的白百合和马蹄莲都很新鲜,也常用,若是要寄托哀思,那就再加点栀子花,你们看可以不?”
老板一边说,一边绕着一些白色的花,用手择出一朵来,给他们展示是什么花,并把这三朵花拢到了一起,给唐茵和凌寒宇他们看组合在一起的效果。
这三种花颜色素净,清雅大方,唐茵看了看凌寒宇,凌寒宇点了点头,老板知道顾客是没问题的,也就给他们扎起来。
等到出了花店,要去打车的时候,唐茵伸出手来,触碰了一下如牛毛般的雨丝,突然道,“凌寒宇,这附近哪里有菜豆腐卖吗?”
“要说你们汕城的豆腐花,甜腻腻的,有什么好吃的,豆腐就应该吃咸口的,我们绵阳的菜豆腐,那才是一绝呢,茵茵姐你真是太惨啦,都没吃过咸口的豆腐,有好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尝尝我们绵阳的菜豆腐。”
菜豆腐,菜豆腐,菜豆腐,每次他们一起在甜品店吃甜品,唐茵点了一碗豆腐花的时候,冬儿都会拿勺子舀一口尝一下,然后又瘪瘪嘴表示真是奇怪的味道。
但是下次她还是会拿勺子舀一口,继续嫌弃,周而复始。
她就是对这种看起来软软糯糯的食物毫无抵抗力,但是咸甜豆腐之争大约就像咸甜粽子之争,总是先入了哪个坑,就在那个坑里躺平了。
“我们去那边吧,如果还开着的话,那边那家小时候冬儿最爱吃了。”
凌寒宇看过她们俩的咸甜豆腐之争,在距离平遥小学500米的甜品店里,他们俩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凌寒宇凭着记忆兜兜转转地走,有时候走过头了就再回过头来,不太认得路了又问问街边的商铺,绕了快10分钟,才找到一个认识那家店的阿姨。
“哦,你说的是亮仔家的店呀,小伙子,你得有年头不在这了吧,真亏得你还记得这一口,会吃呀,可是这店14年前就没啦,要不就上那边那家买去,”阿姨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店,那上头挂着牌子——冬冬菜豆腐。
“那家味道也不错,还便宜,我常上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