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精力旺盛、膘肥体壮的时候。 老刀开价,其实一点都不离谱。 但老闵可不这样认为。 只听他开口道,“公牛380块,母牛450块钱。一口价,不还价。” 一头牛近千斤重。 450块钱买一头牛,哪怕杀了来吃肉,折合一斤牛肉才5毛出头。 (得去皮、去内脏) 老闵这个价钱,还真是敢还啊! 老刀站起身来,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东西。 老闵指指墙上,“你的刀,在那里挂着呢!” “我曰!” 老刀怒骂一声,“老闵你个龟儿子,你就不会装装湖涂?带你凉个眼镜...显摆你眼神好啊?” 老闵笑道,“反正寨子里的人,他们家的牛,到底有几头?恐怕他们自个儿都摸不清楚。” “都是丢在山上,任其自生自灭。今年下了两头,明年摔死一头。” 老闵忍住心中的笑意, 只是在那里不停的耸动肩膀,“寨子里的人,一没有浪费一粒粮食去喂牛;第二也没有耗费精神,去管过它们。” 老闵警告老刀,“都是山神保佑,白送给他们的东西。 卖上一头牛,都足够他们这一年快活似神仙了...不卖?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还不买了哩。” 老刀叹口气, 无力的指指老闵,“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歹,你也是咱们寨子里的人,这胳膊肘咋就往外拐呢?” 老闵哼一声,“哦,合着罗旋,人家就不是拉枯生产队的社员啊?” 老刀重重的哼一声,“总有个亲疏远近,先来后到吧? 算了算了,遇到你这种白眼狼,老子认栽。母牛400,公牛320块钱。” 老闵点点头。 然后站起身来,和老刀击掌、拥抱贴脸。 这是他们谈好事情了,一种确认仪式。 就相当于是内地买卖房屋,最终签定了买卖协议一般...再也不能变更了。 出了寨子。 老闵扭头问罗旋,“刚才我和老道商量好的母牛450,公牛380块钱。 等我们离开的时候,老刀又说了母牛400,公牛320...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罗旋点点头,“中间商,在赚差价。” 老闵哈哈大笑,“是啊!这个老刀!以前每年,寨子里里的人都得给他上供。” “而如今,他一不是干部,没有上面的补贴。 二来他又抹不下这个脸,不愿意下地干活。” 老闵笑道,“现在老刀家的日子,跟王小二过年一样...那是一年不如一年。 他要是不在这些方面,搞点生活费、烟钱的话,如何维持他高高在上的体面?” 山民们卖牛这个价钱,老闵给的起其实也不算低。 因为在这一带,哪个寨子里养的牛都很多。 并且都是散养在山上的,靠牛群自行觅食、自己繁殖,饲养成本几乎为零。 因此要想在寮挝县境内,把这些家养的牛变现的话。 一个是价钱,卖的不会太高。 第二就是赶着牛群去公社,人家公社的收购站,一下子也吃不下这么大数量的牛群。 那就得赶到寮挝县去卖了。 来来回回,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别想完事儿! 拉枯生产队里的人,他们打小生活的活动半径,基本上没超过20里地。 想要让他们赶着牛群、辛辛苦苦跑到寮挝县城里面去卖? 那难度,恐怕比唐三藏西天取经,都还要难... 别的不说, 光数那一沓一沓的钱,老闵敢拍着胸脯说:整个寨子里,能够弄清那一大笔钱金额的人。 一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大多数人,给他们10块钱,他们会开心的飞起。 若是给他10000块钱的话...那是啥? 这一笔巨款,已经远远超出了大多数寨子里的人,他们的认知极限了。 当年“万元户”刚刚一出来的时候,不也惊讶得周围的社员们。 个个不敢想象、那么大一笔巨款...该是如何的难以想象么? 就好比古代的佃农,一辈子都是和铜钱打交道,几文、几十文的清点。 要是有一天,突然给他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 那会把他们,给吓的彷徨不知所措的! 这一次买牛。 老闵给出来的价钱,搁在内地来说的话...那确是,占了人家的大便宜了。 但要是用寮挝县,现在行情来说,老闵给的价钱,只能说略微偏低。 但并不是低的那么离谱。 只不过,如今有了一个可恶的中间商,在其中赚差价。 山民们到手的钱,另外还要上交一点点给生产队,作为集体提留。 因此山民们最终到手的钱,已经和罗旋掏出去的钱之间,有了一个巨大的差距了。 不过这种事情, 自己操心不了